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請冉尋這一頓。下午兩點,不是餐點,周圍很空,也不擔心旁人會聽見。兩人正交談著,風鈴聲響起,餐廳門被推開。兩個人走進來,去吧臺點餐。冉尋原本在認真聽蔣菡菡傾訴,但思緒有一瞬間的跑神。視線遊弋,落在那兩個人身上。手指原本勾著咖啡杯耳,卻一不小心脫力,撞擊瓷托盤,發出細不可查的滯澀音。吧臺前,遊紓俞正在點餐。她身上依舊是低調色係,氣質寡淡疏離,墨發低低挽起,側顏精緻雋秀。身旁的那一位大概是同事。或許她們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
第82章

冉尋眸子彎成月牙, 隻顧笑,“騙你的。”

她裱起來每天欣賞都還來不及,哪裏捨得去做那種事。

手機桌布上, 女人側身立於花圃邊。

半掩的樹叢陰影下,墨發低束,姿容清雋, 靜謐柔緩的神情被長久定格。

抓拍得太好,以至於冉尋都想把照片列印出來,逢朋友見麵之際,就拿出來炫耀。

說:“我有這——麽氣質的女朋友, 你們有嗎?”

雖然估計會被打一頓。

遊紓俞沒有繼續追究, 在看見冉尋笑意盈盈的模樣之後,她就消氣了。

認真補充:“我們可以視訊的,你想見我, 就隨時打過來。什麽時間都好。”

冉尋被遊紓俞眨眼間晃過的縱容情態捕獲。

攬她的手臂,晃了晃, 答:“我記住了。”

原來被姐姐寵溺是這種感覺,那她可要得寸進尺了。

想淩晨打過去,讓遊紓俞哄她睡覺。

隔著螢幕做點什麽,也不是不行。

穿過小花園,冉尋借路過的寧大學生的手機,預約了鋼琴教室。

一係列舉止行雲流水,堪稱社交恐怖分子。

遊紓俞在旁邊, 負責緘默和撐腰。

她在高校任職很久, 身上自帶嚴肅氣質。

學生不太敢與她對視, 以為她是寧大的老師,禮貌說句“老師再見”就溜了。

冉尋嘗到了狐假虎威的快樂。

怎麽她總被認作是同齡人、學姐, 而遊紓俞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老師呢?

在鋼琴教室練習,連冉尋自己都覺得枯燥,而遊紓俞就在旁邊的靠椅上端正坐著,陪了她一下午。

期間有藝術專業的學生誤闖,看見摘下口罩的冉尋,頓時愣在原地。

沒想過,在課上被當做範例講的鋼琴家,現在竟直接出現在她身邊。

冉尋渾不在意,看她拘謹的模樣,問她今天的安排,還語氣柔和指點了幾句她指法上的改進之處。

坐她對麵的遊紓俞專注看書,可惜,她還是抓到好幾次女人視線在自己身上遊離的瞬間。

那本書,半個小時就隻翻了兩頁。

她唇角揚高,心情像貓兒尾巴般蜷曲又舒展。

遊紓俞可真喜歡偷看她。看來,她還是比書要好看一點的。

四小時練琴時間快要結束,遊紓俞似乎在門外看見熟人,短暫離開一陣。

冉尋整理好東西,隔門模糊聽到了幾句。

“寧大生命科學係特別欣賞遊老師,聽到你離職,就想聯係你。”

“不過,研究所工作環境可比高校好太多了,真來寧大的話,要從講師開始,待遇也不算高。”那位老師聲音溫和,“我還是推薦研究所。”

冉尋推門出去。

先是和遊紓俞歪頭笑了笑,又與她的交談物件禮貌示意,“打擾你們聊工作了。”

她不太瞭解這些,隻是覺得,她的女朋友真的很厲害,年紀輕輕,就被頂尖學府與研究所爭搶。

遊紓俞見她出來,立刻走到她身邊。

與人告辭之後,她們去寧大的食堂用晚餐。

冉尋沒太在意剛才發生的事,隻不過,給遊紓俞碟子裏夾水果時,才發現對方垂著頭,微微怔神。

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她們去看湖燈。

冉尋在學生那裏買燈,問女人想要什麽款式的,得到一句“都好”。

湖邊人來人往,微弱卻暖融的光亮映出一張張或欣喜或青澀的臉龐,放湖燈算是寧大一項傳統,今晚的人也格外多。

冉尋給自己和遊紓俞各買了一盞,借攤位上的筆,在燈上寫願望。

遊紓俞像也被此刻此地的氛圍感染,縱容著她,凝眸提筆書寫。

卻在冉尋無聲湊近偷看時,很快用手掩住。

不知道是燈火相映,還是夏夜的晚上氣溫依舊熾熱,她臉龐稍溫,“現在不能看。”

冉尋低低哦一聲,有點好奇,但表麵很乖,“好吧。”

隔著口罩與她眉目傳情,大方坦誠地給遊紓俞看自己寫的。

“希望姐姐今晚叫。”飄逸且不避嫌的大字。

遊紓俞看清後,對上冉尋飽含深意的雙眸,將手裏的紙燈攥了又鬆,“……”

迅速背過身,“太不正經。”

冉尋窺見女人胸口輕緩起伏、強撐鎮靜的模樣,好像有人拿羽毛在心尖搔癢,笑得開懷。

最後還是廢了不少工夫,才勉強勸回人,願意和她並肩放河燈。

她們挑了個人比較少的區域,遊紓俞先俯身,將燈放進湖中。

光亮映出湖水漣漪,褶皺灑滿碎如星點的金箔。

冉尋欣賞了許久眼前的靜謐場景,纔想起來,“紓紓,你還沒告訴我你寫的願望呢。”

遊紓俞想直接說出口,卻想到寫下的具體的話,覺得難以吐露。

她注視湖燈飄遠,“說出來就不靈了。”

但一定會實現,百分之百。

“好狡猾。”冉尋拖長音,佯裝生氣,“不公平,你都知道我的了。”

“罰你之後也要陪我來這裏放河燈,每年都要,而且願望要如實招來。”

這樣她就能光明正大地滿足遊紓俞的心願了。

遊紓俞卻忽然偏過頭,認真望她,“你很喜歡在寧大校園裏放河燈嗎?”

“喜歡呀。”冉尋點頭。

因為身邊有遊紓俞在,所以她們一同遊歷過的每個場景,每個地點,途經的一草一木,她都覺得可愛而意義非凡。

“你記不記得。”她雙手捧著燈,眸中閃著跳動搖蕩的光暈。

“我們還在嘉大讀書的時候,第一次約會,我緊張得要命,連花都忘記給你買。”

那時冉尋在身上到處亂翻,隻翻到兩張作曲課的草稿紙。

她用其中一張紙,疊了隻紙鶴。

沒人知道,她偷偷背過身去,有點臉紅。

那張紙上的字跡,是她在課上寫的“好喜歡遊紓俞”。

轉頭望去,遊紓俞竟也學她疊了一隻紙鶴。

疊完後,四目相對,有些安靜。

還是遊紓俞主動開口:“旁邊有小水池,要去放嗎?”

“所以我喜歡今晚。”冉尋依偎遊紓俞的肩,“但可能也並不是喜歡放湖燈、放千紙鶴。”

而僅僅是喜歡遊紓俞這個人。

喜歡與她巡行春夏秋冬,遊歷人間,複述隻有她們兩個人才知曉的浪漫細節。

她牽住女人的衣角,兩個人蹲身,一起將手中的燈放遠。

共同托著燈時,遊紓俞偏頭用餘光將她描摹。

相顧無言,冉尋卻沒忍住。

周邊落入黑暗,藉由湖燈清淺光亮遮掩,她隔口罩啄了一下遊紓俞的唇。

遊紓俞耳廓殷紅,沒有躲避。

逐漸飄遠的紙燈光亮,為女人墨玉般的眸子鍍上一層瓷釉質地。

耳邊聲音好像一瞬間停滯延伸。明明不遠處還有寧大的學生,明明湖岸環境曠然,可是這一次,她竟沒有害怕。

不再像那個被困在密閉匣子裏,因過往而畏懼蜷縮的自己。

因為所有平靜淡然,脫逃世俗的勇氣,都來源於冉尋。

“冉尋。”遊紓俞輕聲喚身邊人的名字。

在這一刻,她生出想駐留在此刻,留在寧大工作的想法。

想法的緣由有些倉促。隻是因為,冉尋說喜歡和她在寧大放湖燈,還說每年都來放。

她願意留在寧大,一直遵守並看護這個約定。

其實在下午,鋼琴教室外,遊紓俞就已經動搖。

她看見冉尋指點學生演奏的模樣,耐心溫和,讓她心動。

遊紓俞仍記得,對方沒有出國前,還與她在一起時,提到過的那個最簡單的願望。

鋼琴老師與生物老師。

於是遊紓俞深造、留校、任職,六年一直留在嘉大。

她始終想滿足冉尋對她們的未來投射出的期待。

縱然高校的待遇遠不及研究所,可能負擔不起冉尋的生活;即使要從講師起步,花費長久時間纔有起色。

可遊紓俞不想被困在研究所的實驗室裏。

她想冉尋一走進寧大校園,就能輕易找到她。

她們相約在校園裏的任何角落,會在香樟樹陰影下並肩散步,看無盡夏開遍每一年的晚春盛夏。

或許冉尋偶爾會來校園做一場演講或授課,而她剛好結束一節課,趕到現場,做她最忠實的聽衆。

冉尋被遊紓俞叫了名字,應聲後,神情溫軟地盯著她看,“怎麽了?”

遊紓俞卻有些說不出口剛剛設想的話了,因為想法倉促而任性。

於是換了個角度,“……如果,我之後的工作負擔不了你想要的生活,怎麽辦?”

分明她之前還和冉尋的父親承諾過,要養冉尋一輩子。

但從寧大講師做起,實現這個目標無疑需要很多年。

話題忽然沉重起來,冉尋警惕,“紓紓,你不會要和我分手吧?”

遊紓俞蹙眉,立刻去掩她的嘴,認真駁回,“纔不是。”

冉尋是怎麽想到這裏的。

“那就好。”冉尋揚唇。

她也隻是逗女人一下。

“我想想。”她思考一陣,回答,“我很好養的,食量不大,勤儉持家。而且,紓紓無論做什麽工作,我都不離不棄。”

“之前不是說過了嘛,我不在乎你的身份。”冉尋彎眸望遊紓俞。

“就算你去拾荒,我也跟在你身後數瓶子;你開餐館,我就在後廚兼職洗盤子。”

遊紓俞因為冉尋天馬行空的舉例而嘴角微彎,“亂說。”

卻也同樣為對方赤忱言語而心跳難平。

“我纔不用遊女士養一輩子。”冉尋義正辭嚴,“那叫軟飯。”

她發出敗家的聲音:“你想看海,我就去買海景房,想吃甜品,我就帶你去Fauchon點一桌。”

誰讓她財務自由呢。

正因為知道遊紓俞過往黯淡蕭條,所以冉尋格外想寵她,捨不得讓她吃一點苦。

遊紓俞被冉尋說得臉熱。

冉尋不清楚她關於工作的規劃,卻三言兩語,插科打諢,將她從猶豫彷徨中拖拽出來。

之後,她平靜婉拒寧漳生化所的入職通知,同一天,聯係寧大。

在公寓陽臺打完電話,回客廳時,發現冉尋坐在沙發一角。

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她通話的內容,隻是張開雙臂,含笑示意她坐到自己懷裏。

遊紓俞沒有告訴冉尋,她想等一切都塵埃落定。

入職的那一天,她尋了個藉口,繞開冉尋,獨自去寧大辦手續。

簽完字時,傍晚臨近日暮,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。

新月初升。

遊紓俞沿樓梯一路向下走。

忽然,在有些陌生空曠的學院樓中,被清透溫柔,如撥雲見霧的鋼琴聲包裹。

一首《聖誕快樂,勞倫斯先生》。

樓梯螺旋構造,她亦步亦趨,某一瞬間,覺得這道樂曲聲無論是詮釋亦或技巧,都格外熟悉。

朝一樓望去,學院大廳角落裏設定的某架公共鋼琴旁,已經圍聚了零星幾道身影,駐足傾聽。

而演奏者背對遊紓俞,戴口罩,端坐於琴凳。

彈奏時垂眸,分外沉浸。

被上天吻過的那雙漂亮的手,於黑白波浪間起伏沉淪。

遊紓俞覺得心髒像被輕柔攥住。

她呼吸稍亂,奔赴一樓,倉促間取出手機,錄下這首曲子。

不顧是否充斥忙亂雜音與腳步聲。

走到一樓,竟有些近人情怯。

遊紓俞駐足在圍觀人群外,樂曲行到尾聲,也不捨得按下錄音的停止鍵。

冉尋卻好像有了感應。

恰巧結束演奏的那一刻,偏頭,倏然與她四目相對。

沒有半分猶疑,起身,彎眸朝遊紓俞笑。

穿過稀疏人流,向她走來。

錄音仍在繼續,而冉尋不知道,在光天化日之下,淺淺擁住女人。

“接到你了,紓紓。”

“時候是不是剛好?”忽略掉周圍的一切人與事,她用隻有她們兩個才能聽清的音量開口。

“來之前,我在想。”

“為了慶祝,今晚,我們要不約個會吧?”

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冉尋。”她心中軟了幾分,囑咐。“這不是在等著紓紓來嗎,你可一定得把我喂飽。”冉尋好像意有所指,唇揚起。“可不止胃口,哪方麵都要。”才說幾句,就不正經。遊紓俞心跳微促,把鏡頭默默翻轉,拉遠。照到頭戴生日尖帽,麵頰紅潤的李淑平身上,話音彌漫笑意,“奶奶,看這邊。”李淑平和冉尋纔可以稱得上是相見恨晚。明明一個人垂垂老矣,另一個也不再是從前稚嫩的模樣,可相處氛圍依舊不改。遊紓俞素來插不上話,就隻顧著坐在身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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