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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走之後我就休息了, 睡得很飽。”冉尋慵懶伸了個懶腰,連話音都被拖得長長的。擡手, 頗有禮貌地示意遊紓俞到裏麵坐。也像從沒說出剛才的邀約一樣,轉移話題,“吃過午飯了嗎?沒吃的話,我來點外賣。”“不是有廚房嗎。”遊紓俞靜靜看她,有些意見,“我給你做。”到廚房,開啟冰箱, 依舊是前幾天的模樣, 孤零零幾隻水果擺在冷藏室裏, 空蕩得可憐。冉尋挪步到她身後。語氣有點心虛,“最近有點忙, 沒時間去超市采購,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
第49章

遊紓俞默不作聲。

廚房裏隻傳來鍋鏟碰撞的輕響, 糖醋魚的誘人香氣充斥狹小空間,被盛盤端出。

唇輕碰,嗓音依舊壓得寡淡:“我需要尊重你的想法。”

分明談論的領域不正經, 但女人硬生生用語氣將氣氛拉回正軌,彷彿她們晚上就隻是和平友好地共同探索身體奧秘而已。

冉尋卻不這樣認為。

她早就窺見遊紓俞聽到自己的逗弄之後,睫毛輕顫、難堪又羞恥的模樣。

握著鍋鏟, 連魚焦了都不自知,肌膚目之所及處都暈染上紅霞。

冉尋懂得適可而止,將小盒子從女人圍裙裏拿走,順勢拉遠距離, 含笑開口:

“好, 我們一會飯後詳談。”

“對了。”端菜離開前,她問,“為人師表, 你會遵守諾言的,對吧?遊老師。”

關於坦誠, 今晚可不能抵賴。

“好。”遊紓俞以一個單字回複。

聽冉尋離開時關好廚房門,她稍鬆懈了些,靜靜佇立在竈臺旁邊。

有些走神,心頭酸澀與隱秘欣喜並存。

“遊老師”。

自那一天被冠以普通朋友的關係,遊紓俞已經很久都沒聽見冉尋這樣叫自己。

僅僅因為冉尋發現了她表裏不一的證據,並期待她親口講述從前。

她好像……發現該怎麽接近分開後捉摸不透的冉尋了。

一頓晚餐,菜色豐富。椒鹽排骨、糖醋魚、冬瓜玉米湯, 大多都是冉尋喜愛的口味。

遊紓俞坐對麵, 脫下圍裙後, 整個人又恢複成清冷幹淨的樣子,吃飯時話很少, 舉止斯文內斂。

冉尋知道女人內心在想什麽,並不推拒,微笑著照單全收。

尊重勞動成果,飯後捧場誇贊:“手藝還是很好。”

遊紓俞擡眼望她,很快答:“你喜歡的話,我可以每天都來給你做。”

“不行。”冉尋搖頭,刻意給女人出難題,“萬一我産生依賴性了怎麽辦?到寧漳可就吃不到了。”

遊紓俞神色黯了黯。

觀察冉尋的神情,輕聲答:“沒關係,我一個月後有公務出差,就在寧漳。”

說完才覺臉頰燥熱,她不清楚自己是否猜測錯了。

但剛才那一瞬間,她的的確確找到了冉尋話中的缺口。

擔憂依賴,恰恰說明離不開她。

冉尋卻隻是笑了一下。

意味深長,沒有接話。

飯後,遊紓俞去洗碗。

離開前,看見那盒她帶來的指套就靜靜擺在冉尋素來的愛琴上。

對方向來隨性。

卻惹得她羞到端著盤子,迅速躲到廚房。

伴著水聲,不多時,客廳裏竟傳來如天鵝絨般柔軟婉轉的琴音。

肖邦二號夜曲。不同於巡迴上的演奏氛圍,由今晚氣氛烘托,格外動聽。

遊紓俞出來時冉尋仍舊坐於琴凳上,如對待愛人般輕撫黑白琴鍵。

雙肩微傾,長發柔軟蜷曲,那雙貓兒眼彈琴時素來含著笑,視線逐步掠過麵前曲譜。

如果對方不是用指套盒子壓著曲譜頁……就更好了。

麵前的人彈琴的模樣有多讓人著迷,存著壞心思時就多讓她無從招架。

等待琴音結束,遊紓俞立刻將那個可惡的盒子拿走,藏在身後。

“我們可以談談了。”輕聲開口。

“好啊。”冉尋並不介意對方的動作,修長手指也沒離開鋼琴,身軀裹在睡裙裏,整個人透著股慵懶勁。

“你說,我聽。”

像是一隻被喂飽之後不願意搭理人的貓。

短暫沉寂,她又起了一首曲子,《秋日私語》。

琴蓋掀開,能看見琴絃真實可感的上下運動,輕柔旋律隨之流淌。

“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你就在彈這首曲子。”遊紓俞開口,“那個時候,我們還沒有離得這麽近。”

琴聲彷彿成了空氣湧動間的最契合伴奏,而女人娓娓道來。

“我站在窗外,看見你正在教孩子彈琴。那天你穿一條白色長裙,裙擺隨風鈴聲被吹得揚起。”

站在馬路對側,窺見冉尋的瞬間,好像連時間都靜止。

耳邊車流湧動定格,噪音逐漸拉長成直線。

不知不覺,推開門,走入琴行。

裏麵對遊紓俞而言全然是另一個世界,身邊都是日常無從觸碰的樂器,掃一眼價格,數字讓她覺得遙遠陌生。

直到冉尋結束課程,向她走來。

她手裏捧著一大束被贈送的粉色薔薇,剛剛為了哄孩子們開心,已經分出去大半了。

似乎是注意到遊紓俞的目光,擦肩而過時,漂亮精緻的手指抽出一支花。

水杏眼稍彎,聲音清亮柔軟:“祝你今天開心。”

對視間,心跳亂了拍子。

遊紓俞從未收到過花,也不知道,原來被人贈送一支花會是這樣的感覺。

她慶幸自己那天戴著口罩,才沒讓對方瞧出侷促模樣。

對方很快離開了,融入那年的盛夏午風中,再也找不到身影。

遊紓俞甚至忘記詢問對方的名字。

琴行外的一瞥,那支隨手而為的花,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自我介紹,好像註定了故事的終局。

但她與冉尋,似乎總說不清道不明地糾纏在一起。

遊紓俞開始無數次在嘉大看見冉尋。

自習時隔壁教室的辯論賽,校園新年音樂會的鋼琴獨奏節目,甚至食堂鄰座,目睹她與朋友抱怨樂理課枯燥乏味。

冉尋經過之處,總是充斥著鮮活明媚的氣息。

可這份明媚不是對她。

冉尋忘記了與她的相遇,她們依舊陌生。多少次擦肩而過,就有多少次視若無睹。

遊紓俞不再試圖靠近,她知道,她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
她從未想過,月亮會主動奔入她懷。

在那個下著小雨的早春。

在她深受折磨,論文遭受係裏教授剽竊,獎學金被剋扣,連三餐都成問題的春天。

入目所及都是灰色,遊紓俞心情從未如此平靜。

她拉著輕到沒裝什麽東西的行李箱,佇立在酒店前臺,生疏地想開一間房。

箱子裏麵是她從實驗室裏提取的合成氰.化物。

她事先已經看過奶奶,也處理好所有身邊的事,隻想體麵地走完最後一天。

遊紓俞並沒有去琴行最後再看看。

因為害怕如果見到冉尋,就會留戀,並再度升起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。

她想起一年前,發現論文被剽竊的那天,恰好是她在琴行與冉尋相遇,收到花的那日。

可縱然她多麽用心嗬護,那支粉色薔薇早就枯死,也再沒人願意祝她一聲“今天開心”。

生活總是充斥著戲劇性。

錢包不慎弄丟,再一偏頭,遊紓俞看見了她潛意識裏試圖規避的那個人。

並讓對方目睹自己最狼狽的一天。

冉尋與朋友們熱鬧說笑著,被小雨沾濕,模樣依舊靈動漂亮,在人群裏身材高挑,引人注目。

隻不過短暫的四目相接,對方卻存心想將她拉回來。

冉尋竟從一衆朋友裏脫身,走來與她並肩。

嗓音柔軟,為她解圍,還邀請她與自己走走。

遊紓俞到主樓自習,她就巴巴跟在身邊,拿張白紙勾畫五線譜;去食堂吃最便宜的蔬菜麵,她也跟著點一碗,咀嚼得津津有味。

最後,遊紓俞無處可去,提著行李箱,在夜色籠罩的校園長椅上坐了許久。

冉尋坐她身旁,自來熟地提議:“要來我寢室坐坐嗎?”

可能是臨時起意,但自那一天之後,全都是蓄謀已久。

遊紓俞當晚留宿在冉尋的宿舍。

之後幾個月,都沒有再搬。

冉尋會邀遊紓俞來鋼琴教室聽她彈琴,會在她競賽結束後送上親昵擁抱,會特地在她深夜實驗結束後,揉著惺忪睡眼趕來接她。

直到那晚,她們結識一個月,她爬上遊紓俞的床,親吻她的耳廓。

青澀地撩撥她,說“從朋友做起”,想和她試一試。

遊紓俞無從想象,自己的心髒竟能跳得那樣快。

身處同一間宿舍的每分每秒,對於冉尋來說是時進時退的試探,而對於她,是極度想靠近,卻拚命按捺自己的甘之如飴。

“我那個時候本想說,可以不從朋友做起的。”遊紓俞垂眸,冷靜理性地剖析自己。

“可是沒能說出口,抱歉。”

她怎麽肯甘心隻停步在朋友關係,分明在很久前,就已經對冉尋抱有那樣的心思。

“之後的那個初夏,和現在差不多的時間,你在嘉平中心劇場舉辦了首場獨奏會。”遊紓俞繼續說下去。

“結束後,我在後臺等你,你說,《秋日私語》是你最喜歡的鋼琴曲。於是我也順理成章喜歡上這一首。”

並且比起曲子,更喜歡彈琴的人。

從很久之前,無意的,單方麵的那一瞥開始。

琴音早在遊紓俞敘述初春場景那時就停了。

冉尋起身。

從聽到遊紓俞的聲音娓娓道來那一刻,她早就沒辦法置身事外,僞裝成不動聲色的模樣彈琴。

女人講述的故事平鋪直敘,剋製易懂,卻幾乎句句都不離她。

冉尋走近遊紓俞,才發覺對方一直在背後注視著她。

目光內斂,卻藏不住眷戀。

“那天之後呢?”她低低吸一口氣,“我是說,你箱子裏的東西。”

胸口彷彿有刀在剜。

她不敢想,如果那一天,她根本沒有偶遇遊紓俞,亦或是猶豫退縮了,會發生什麽事。

她會再也見不到女人,並且從始至終不知曉對方的心意。

“已經處理掉了,沒事的。”遊紓俞話音很輕。

“因為拉我回來的是你,我不做辜負你的事。”

她隻是擔心再等不到冉尋了。

害怕她朝前走一百步,甚至一萬步,卻始終等不到對方駐足,願意為她停留的那一刻。

冉尋鼻尖酸澀,忍不住情緒爆發,“你傻嗎?為什麽、為什麽之前都不告訴我?”

她開始後怕,一個月前離開遊紓俞,甚至六年前的不告而別,對方深夜想起往事,獨自吞嚥苦果,究竟會是什麽感受。

上前幾步,將瘦弱的人攬緊,那截腰細得讓她心裏痠疼,比她剛回國那時還要消減。

遊紓俞身軀微僵。

她以為,將往事說出口會像揭露一道經年不愈的傷疤,撕扯得自己鮮血淋漓,也讓冉尋退避三舍,驚慌遠離。

但是冉尋現在主動朝她走來,抱住她,溫熱眼淚燙得她心口一滯。

遊紓俞很少見到對方哭,更從未目睹冉尋生氣的模樣。

但現在,出奇的安心感包裹了她。

“對不起。”她認錯。

手臂疊在冉尋肩上,輕吻她的脖頸,“之後我都沒有再動那樣的心思了,我怕你難過。”

單是看冉尋眼睛發紅的模樣,就讓她後悔今晚說這些。

“你打算怎麽補償我?”冉尋的聲音悶悶的,“我真的生氣了。”

氣到想把人咬一口,讓遊紓俞再也不敢做悶葫蘆,最好乖乖把心理活動一併告知。

遊紓俞想不出補償的具體方案。

手裏還握著剛纔拿走的那盒指套。她臉燙得厲害,覺得此時的想法太不矜持。

但動作顯然快於思考。

用盒子棱角隔著一層睡衣,剮蹭冉尋。

“做嗎?”問。

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的海景房,追趕海鷗,背靠日出與日落,月亮與潮汐會是她們擁吻的前奏。但冉尋此刻獨自返程寧漳,已不報任何期待。從昨晚收到遊紓俞發來的訊息,下意識訂了從寧漳飛往嘉平的淩晨機票,趕著磅礴大雨與航班延誤,直到現在返程。她已經很累了。抵達嘉平後,冉尋第一時間打車去遊紓俞在郊區的公寓。輸入她們相遇的日期,門竟真應聲而開。隻不過,從前承載著她們的甜蜜回憶,放著遊紓俞親手給她烤的蛋糕的那方小桌上,現在隻擺了一個精緻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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