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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她,連她發絲被吹動的弧度都透著中靈動,日光灑下來,是這個專案抓拍裏難得一見的漂亮。而至於坐在她旁邊的自己。林惜坦然麵對了根本就沒有任何表情管理的自己。比起顧念因身上的那種自如的鬆弛感,她則全程都緊繃著一張臉。沒喊沒叫,緊閉著的唇抿成一條直線,顯得她臉更臭了。如果說在這之前,林惜同事給她拍的照片還算有些構圖水準,那這張可以說什麽水準都沒有。整個畫麵看上去沒有一點美感,大家身上的衣服各式各樣,顏色堆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
第88章

北方的冬天跟南方的冬天全然不同,幹燥的空氣貼在麵板上,試圖將它皸裂開來。

前兩天下了雪,畫室負責打掃的阿姨應學生們的要求,隻掃出了一條蜿蜒的小路,樓前的院子裏都是雪。

冬青上也壓著雪,花壇裏一片雪白。

林惜坐在長椅上,不緊不慢的拆開了一個粢飯團,那是她剛從門口買來的,還冒著熱氣,暖手也暖胃。

“不冷啊。”

剛咬了一口,就有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
林惜意識到這是在跟自己說話,便轉過頭去,從不遠處的長廊上看到了明珍。

林惜搖了搖頭:“不冷。”

“手都凍紅了還不冷啊?”明珍不然,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了林惜,“呶。”

那是杯奶茶。

林惜剛才上課的時候聽到明珍問周圍人要不要拚單來著。

看來是沒拚到,自己一個人買了兩杯。

林惜對奶茶不感興趣,也覺得奶茶會沖淡飯團的味道,搖了搖頭拒絕了:“不用。”

“不是白給你的。”明珍還是把奶茶塞到了林惜手裏,“我剛畫了幅靜物,待會你要是有空,給我來看看唄。”

雖然明珍是有求於人,說的卻沒有那樣伏小。

不像林惜周圍這些天刻意來巴結她的人,倒像是來跟她交朋友的:“之前許老師給我指導了兩次,我不太明白,那天看你挺會的,你要是有空,也給我指導指導。”

林惜沒有打算交朋友,可她擡頭看了眼明珍笑眯眯的樣子,還是點了下頭:“行。”

她太孤獨了。

她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。

“多謝。”明珍笑,一屁股坐到林惜旁邊。

這人有些自來熟,順著林惜的視線看著院子,對她這些年早就看膩了的景色托腮不然:“這有什麽好看的啊?你沒有見過雪嗎?”

明珍說著,偏頭看向林惜。

林惜不喜歡跟人愛的太近,不加掩飾的往一側挪了挪,才道:“見過。”

“南方也下雪?”明珍又問。

“下。”林惜答。

明珍皺眉,不滿林惜的回答:“你是不是隻會說兩個字以內的話啊?”

“不一定。”林惜撥了兩下唇,有點心情跟明珍逗悶子。

明珍聽到這三個字,聳肩笑了一下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見過林惜的為人處世了,她莫名對這人沒脾氣,見她起碼還願意搭理自己,接著又找起了話題:“你為什麽這麽早就準備來畫室了?聯考沒考好?”

“沒考。”林惜答。

“為什麽?你畫這麽好,肯定幾個美院都爭著要啊。”明珍疑惑,接著又猜測,“你是不是因為文化課不好啊?”

這個問題林惜是不想回答的事情,她懶於交際,也不在乎明珍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無視生氣,咬了口飯團沒理她。

可偏偏明珍來了耐心,見林惜不理她,以為自己說中了,安慰起了她道:“沒關係,放心複習一年,去年我才考了四百多,今年模考就考了五百九十七呢。你文化課能考多少?咱們一起複讀,有不會的我可以教你。”

這個問題林惜可以答,不緊不慢的吞下嘴裏食物,便道:“六百三十八。”

明珍還沒意識到她跟林惜之間的差距,點頭認可:“挺不錯的嘛。”

林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,接著補道:“全國卷。”

“……”

明珍的動作頓了一下,前輩的派頭徹底逼不下去了。

她也沒想到,這個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的人,其實也還挺傲氣的。

是個有趣的人。

……可該怎麽跟她相處呢?

“嗡嗡嗡。”

兩人的安靜中,林惜口袋裏的電話響了。

也不知道這個電話是救了林惜還是明珍,林惜示意自己要去接電話走開後,兩個人都分別鬆了一口氣。

因為是想要躲人,林惜也沒看來電顯示接著就接了起來:“您好,請問您是哪位?”

“阿惜,是我。”

熟悉的聲音從聽筒傳來的那一刻,林惜腦袋一空。

寒風鑽進她的領口,徹骨的冷將她整個人都凍住了。

“我知道你不想接我的電話,我就跟你說幾句,說完掛不掛隨你。”顧念因踩在可以接收到訊號的雪地裏,帶著種著急,語速說的奇快。

這些天她想盡一切辦法的聯係林惜,在無數個忙音後終於第一次撥通了這個號碼。

長風吹過電話,一片安靜。

呼吸清淺,卻有明顯聲音。

林惜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麽,她想應該像過去一樣,直接扣掉電話,可偏偏她伸在外麵的手像是凍僵在了這冬日裏,怎麽也按不下螢幕上掛斷的鍵。

她實在是太想念這個聲音了。

想唸到就是剛聽到她一個字,心髒就開始跳動。

可明明她的心髒應該無時無刻都跳著才對,不然她怎麽活著呢?

又或者,她真的還活著嗎?

漫長的沉默中,顧念因知道,林惜這是同意了。

她心裏小小的掀起一小雀躍,接著輕抿了下唇,罕見的有些緊張:“我知道你是被我媽媽送走的,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,我不怪你,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。”

“阿惜,你相信我,我會用我最快的速度讀完這邊的學位,然後回國繼承顧家,你最多等我——”

“顧念因。”

顧念因正要說出跟林惜期許的時間,接著就被林惜出聲截斷了。

不是為了什麽別的,她單純的在害怕聽到顧念因跟她承諾的期限。

冬日裏一切都是安寂,所有聲響都來的格外明顯。

林惜站在冷風雪地裏,聽到了她心跳的聲音,她知道在嚮往顧念因剛剛跟她說的這一切。

她放不下顧念因。

她還在想她能不能跟顧念因在一起。

可她們已經不可能了。

她答應了佘寧,人不能言而無信。

而且她也實在不是能配得上顧念因的人。

她是那樣的肮髒,卑劣……

淩冽的東風刮進聽筒,那邊也傳來跟剛才近乎相同的呼吸聲。

林惜的唇像是被凍在冬日的冷空氣,先被封緘,又被撕扯著,好一陣,她才艱難開口:“顧念因,不要再聯係我了,我一開始就不是愛你的。”

說完這句話,林惜接著就飛快的把電話掛斷了。

疼不是在唇瓣,而是從她的心口胸腔蔓延開來。

氧氣稀薄。

她刺向顧念因的刀子也刺向了她。

說謊的人在吞針,一枚枚的銀針卡在她的咽喉、食道、心髒……她不知道該怎麽紓解,整個人弓起腰背,目光顫唞的看著手機黑掉的通話介麵。

她不愛她。

她怎麽可能不愛她。

“呦,這不是我們的林大神嗎?在這裏幹什麽?談戀愛啊?”

就在這個時候,一聲譏誚的聲音吊兒郎當的從林惜身側傳來。

她眼中迅速劃過不友好的眼神,戒備與倔強撐起了她的身體,使得她不緊不慢的轉身看去。

那是畫室的一個男生,林惜剛來的時候沒少嘲諷她的南方口音。

這人此刻正抄著口袋,吊兒郎當的靠在花壇邊。

林惜冷聲:“你有事?”

“這麽自戀啊?”男生笑了一聲,“不好意思,不是所有人都是來找你的,這地方是公共場合呢。”

林惜不屑跟著人交際,多說一句都浪費生命,不再理他,擡腳就走。

卻在路過男生的時候聽到一句熟悉的句子:“我一開始就不是愛你的~”

男生咬著林惜剛才說過的字,笑著說給林惜聽。

他眼裏都是挑釁,看著跟自己站在一起的林惜,接著就又調侃道:“沒想到我們林大神的魅力這麽厲害,到了京都了,還被之前地方的人念念不忘。”

林惜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匿在了寒風中,她聲音低沉,對男生警告道:“你最好現在收回你這句話,並跟我道歉。”

“我不道怎麽樣,你還打人啊?”男生歪頭,說著就舉起自己的手比劃,“來來來,往這打。”

這人與其說不服林惜,不如說嫉妒,看著班上的人紛紛倒戈,對林惜示好,恨不得把她踩進泥裏:“我是真的很好奇,你的京都戶口是不是就是用這樣這樣下三濫的法子勾引的啊——”

可林惜沒有被他踩進泥裏,他倒是一下倒在了旁邊積雪融化的髒水裏。

林惜出手迅速,這男生瞬間就弓起身子縮成了一圈,兩隻手緊捂著自己鑽心發疼的鼻子。

他整個腦袋都蒙了,顫唞著手拿到眼前一看,就看到自己滿手心的都是血。

“草,你敢啊——!!!”

男生暴起,叫囂罵著就要起身襲擊林惜。

可林惜眼疾手快,一腳就踢在了他的膝蓋上,將他一腿就帶倒在了雪地裏。

沒有任何話要講,林惜兩半唇瓣緊閉著。

她麵無表情,踩著男生的腳踝,蹲下去就拉起了他的衣領:“道歉。”

“道你媽!”男生整個人都陷入了狂怒中,對著林惜就是一句啐罵。

林惜的理智在這一句話裏徹底崩斷。

她的視線落在男生剛才比劃時指過的自己的腦袋,不再說一句話,直接打了過去。

“啊臥槽你媽,你瘋了!”

“你信不信我讓我媽……”

“你有病吧!”

……

一拳,兩拳……

男生才開始還有叫囂的力氣,慢慢的他見自己根本招架不住林惜的拳頭,隻有捂著自己腦袋防守的份,恐懼占據了他的整幅身體,再也說不出挑釁的話,恨不得把自己藏進雪裏。

明珍坐在長椅上等了林惜好一陣,尋著林惜離開的方向走去,就看到扭打的畫麵。

不過與其說扭打,不如說是林惜單方麵壓製,她騎在那個男生的身上,拳拳到肉,一雙眼睛平靜又狠厲,像是被輸入程式的機器,單呼叫力的重複著她的這道程式。

明珍頓時事覺不對,喊了畫室的男生們來。

好幾個人合力,才終於把失控的林惜拉開。

直到林惜被拉開,她還想過去揍那個男生。

她感覺她控製不住自己,白雪地裏落著血,她的世界都是鮮紅色的。

“林惜!”

再然後,林惜就看到許老師跑了過來。

白雪蒼茫裏,她聽不到老師在說什麽,隻是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的,對自己神情緊張。

可她有什麽好擔心的,她不過就是産生了許多許多腎上腺素,整個人都亢奮不已而已。

“知——!!”

蟬鳴聲越來越大,尖銳的聲音蓋過了四週一切聲音。

林惜站在雪地裏,感覺周圍的寒意正順著她的腿入侵來,她快被蟬鳴的聲音淹沒,溺死……

“林惜!”

“小惜!”

……

幾聲驚恐的呼聲中,林惜直直昏迷了過去。

.

冬日裏的北方,靜謐安靜。

藥瓶裏的藥水無聲的落下,搭在暖水袋上的輸液管緩緩朝睡著的人輸送藥物。

林惜整張臉陷在枕頭裏,蒼白的沒有血色。

她已經換上了醫院的病號服,消毒水的氣味貼在幹淨的衣服上,沒有一絲血腥的味道,她瘦削的小臉被擦拭幹淨,全然看不過剛才那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模樣。

明珍安靜的坐在床邊守著睡著的林惜,手裏是剛出的診斷報告。

上麵的醫生診斷清楚專業,同時又密密麻麻的,像是趴在林惜身上的水蛭,每一個病症都在吸食她的血肉。

就是因為見過林惜平日裏沉鬱冷漠的樣子,明珍才格外心疼。

她很欣賞林惜的才華,也因此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天妒英才。

她想幫她。

她一定得想辦法幫幫這個驕傲又可憐的姑娘。

“怎麽樣了?”

就在這個時候,許老師推門走了進來,對明珍問道。

明珍搖頭:“還沒有醒。”

很多精神類藥物的副作用之一就是嗜睡,而林惜已經這樣睡了一天了。

“顧念因……顧,念因……別……”

喃喃的聲音緊迫又焦急,微弱的從林惜緊閉的唇瓣吐出,忽輕忽重。

許老師聞聲停頓了一下,問明珍:“她在說什麽?”

“好像是個什麽人名。”明珍說,“她睡了多久,就唸了多久。”

明珍說著就忍不住有些好奇,眼神疑惑苦惱:“老師你說這個人是誰啊?能讓她在夢裏都叫這麽久。”

“可能很重要的人吧。”許老師目光晦澀,擡手幫林惜蓋了蓋被子,“因為沒有辦法釋懷,所以隻能在夢裏見一麵。”

“顧念因……我不是這,我沒!顧,念因……”

林惜低吟的頻率愈發高,明珍在一旁皺眉聽著,被這一陣輕一陣重的聲音帶著也不怎麽舒服。

她並不知道林惜的過去,想要從林惜的聲音裏分析出這個人的名字,這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的名字。

“顧念因……顧念因……對不起……顧念因,我沒有……我不是!顧,念因……”

林惜的聲音急迫的像是被淩亂按響的鋼琴鍵,接著卻又像是斷掉的繩子,戛然而止,墜入黑暗。

明珍仔細分辨著,根據她為數不多可以聽清的音節,推斷:“顧……蓮英嗎?”

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打斷她們,她不想再駁她們的興致,而且她也的確很久沒有跟鐘笙她們出來玩了。就這樣,也挺好的。“嗡嗡嗡……”這個想法,在月底最後一個周天的時候,被林惜駁回了。她從床上煩躁的起來,被鐘笙十分鐘二十個電話的頻率,炮轟出了門。似乎也因為這樣,林惜連衣服都隨手摸了一身。黑色的寬鬆襯衫被她穿在了外麵,該穿在外麵的衛衣正套在裏麵,也就她是個衣服架子,什麽樣的衣服在她身上都別有一番風格,怎麽也不會出錯就是了。前兩天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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