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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懶懶的支起身,掀眼看了玉淵一眼,指了指身後,示意她躲過來。玉淵手腳並用爬過去,她心裏很清楚,最好不要給李錦夜添麻煩,若是讓周家小姐發現他的馬車裏,還藏了一個女子,這可不是鬧著玩的。“別慌!”玉淵瞪了他一眼,心道:能不慌嗎,你將來的未婚妻來了!四天針、藥下去,李錦夜的眼睛又恢複了七成視力,離得近,他將這一眼不動聲色的看在眼裏。馬車停下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撂起車窗,李錦夜輕輕一跳,簾子飛快的落下。他原...清晨,天濛濛未亮。

衛國公府的角門吱呀一聲開啟,胖乎乎的衛國公頂著凜冽的寒風走出來,被人扶上馬車。

這馬車是最近新置辦的,內裏極其華麗,四周都有軟墊,空間寬大,當中放著一個小桌子,香爐果茶一應俱全。

衛國公卻還嫌棄這馬車太小,氣乎乎地往軟墊上一倒,貼身老仆立刻幫他蓋上被子。

衛國公長歎了口氣:“要不是為著那畜生,我特麽老了老了,還得受這份鳥罪!”

老仆低頭不敢說話。

“那什麽……派人給那畜生捎信去了嗎?”

“捎去了?”

“再捎一封,讓他立刻,馬上,迅速的迎在半路接他老子的駕!”

“老爺!”老仆猶豫了一下,道:“還是別了吧,他這身子怕是……”

“得,得,得!”

衛國公煩躁的擺擺手,“別人家養兒子是養老送終,我養兒子是養祖宗!”

……

蘇祖宗這會正倚在床上,手裏拿著一本書,十分沉默,若不是偶爾翻過一頁,簡直就像是一尊塑像。

床裏的那個人呼呼睡得鼻子冒泡,像是做了什麽美夢,還得意洋洋的砸了下嘴,

蘇長衫氣得把書往床上狠狠一摔。

“啪”的一聲巨響,驚得那人身體悸動了一下,眼睛沒睜,抖抖索索的伸出一隻手,往邊上摸了摸。

摸到一具“雕像”後,使勁往懷裏摟了摟;那手又往下摸,摸到被子的一角,又將被子往上拉了拉。

然後,安慰似的輕輕拍了幾下,眼皮都沒抬,頭一歪又睡死過去。

所有動作行雲流水,一氣嗬成。

蘇長衫後槽牙幾乎要咬斷,用力晃了他一下,“謝奕為,我都要離家出走了,你怎麽還睡得這麽踏實?”

“為什麽離家出走?”謝奕為迷迷糊糊問。

為什麽?

蘇長衫先是一愣,然後內心世界響起了自己微弱而掙紮的聲音:因為你太猛了!

……

那日,謝三爺正剃度著呢,千鈞一發之際,蹬蹬蹬跑來一個人,把謝三爺嚇得魂飛魄散,戰戰兢兢問了一句:“你是人是鬼啊?”

蘇長衫一板一眼的回答他:“我要是人,你還做和尚嗎?”

廢話!

這王八蛋活著,三爺還做什麽和尚啊,立刻蹬蹬蹬把袈裟一脫,佛珠一扔,拉著蘇長衫就走了,把個老主持氣的啊,真想破口大罵。

謝三爺走了幾步,才發現身後的人不對勁,扭頭一看,蘇長衫最後一點力氣都在爬台階的時候用完了,大事妥定,他心頭一鬆,一頭栽了下去。

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兩天後。

入眼就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人,眼睛腫得跟個桃子似的,蘇長衫心想:得,解釋的話也省了。

久別重逢,就像重活了一輩子似的,兩人就這樣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,整整看了半盞茶的時間。

最後,蘇長衫咧嘴笑道:“你男人還沒死呢,就先哭上了,瞧你這點出息!”

這話,就像踩了貓尾巴似的,謝三爺一下子就炸了,他炸的方式很單純,迅速封住了他的唇,狠狠的咬下去。

蘇長衫睜著兩隻無辜的大眼睛,刹風景的想:我都兩天沒刷牙了,這小子怎麽親得下去的?

哪知,謝三爺親完還不算,還把他全身的衣服解了開來,目光像刀刃一樣,一寸一寸的看過去。

蘇長衫感覺自己就像隻被拔了毛的鵪鶉,“三爺啊,你再這樣看下去,會看出問題來的。”

胯下的某處蠢蠢欲動啊!

哪知謝奕為全當這句話是空氣,還用手摸上了--摸疤痕上!

蘇長衫有些感動,有些難過,心裏惻惻不安的想:這小子要是嫌棄他一身傷該怎麽辦?

謝奕為摸夠了才肯收手,又將釦子一顆顆扣回去,轉身吸了吸鼻子道:“你放心,我不嫌棄你,以後我照顧你一輩子。”

蘇長衫眼角跳了跳:從哪裏學的讀心術啊?還有,這小嘴怎麽這麽甜的,抹了蜜了?

……

謝三爺說要照顧,那是實打實的照顧,穿衣,吃飯,沐浴,煎藥……

不借任何人的手。

他原本鐵了心的要出家,所以退了靈隱寺邊的房舍,而蘇長衫又是從小嬌生慣養大的,除了上戰場那是沒辦法,從前在衛國公府,就是枕頭硬一些,茶冷一些都要罵人。

為了讓他養病,謝奕為臉皮也學厚了,書信一封讓侍衛送到李錦夜手上,目的就一個:要錢。

李錦夜隻要蘇長衫活著,別說要錢,就是要天上的月亮,他都會幫著摘下來,立刻命人快馬加鞭的送了兩萬兩銀子過來。

有了這兩萬兩,謝奕為在西湖邊買了個風景極佳的宅子,又從人伢子的手上買十幾個丫鬟。

一日三餐,茶水點心,衣服襪子,樣樣細致;就連沐浴用的水,都是用幾十味中藥煮出來的,平常人咕咚咕咚喝兩口,還能強身健體。

這期間,了塵老和尚被靈隱寺的主持請去交流佛法,南北兩大高僧會麵,激出無數智慧的火花。

溫湘看不慣兩個大男人膩膩歪歪,幾次三番提出要去南越,被謝奕為連蒙帶騙的留住了。

哪能讓她走啊,她走了,誰替世子爺把脈啊!

精貴的調養了三個月後,把蘇長衫調養的細皮嫩/肉的,臉色紅撲撲的,甭提水色有多好了。

這時李錦夜夫妻從北狄轉道杭州府,專程來見見死而複活的蘇長衫。

玉淵更是把在北狄搜羅來的熊掌、鹿茸什麽的一股腦的補在蘇長衫身上。

就這麽補著,調養著,治療著,半年後,蘇長衫總算能氣定神閑的繞著西湖環一圈,李錦夜夫婦方纔帶著溫湘離開。

這時,老和尚和主持的火花也燒得差不多,他對南越的毒一向有興趣,收拾收拾東西蹭了李錦夜的馬車,直奔南越。

臨走的時候,李錦夜又偷偷塞給謝三爺五萬兩銀子,他是這樣對三爺說的:

“多少年脂粉堆裏滾,才滾出這麽一個金枝玉葉的人兒,你別吝嗇用錢,隻管花,不夠就著人來拿,我統共就這麽一個兄弟,還是從閻王爺手上搶回來的,我不供他,誰供他!”

這話說得謝三爺又是感動,又是慚愧。

他這大男人有手有腳,卻連自己媳婦都養不活,丟人啊!。那人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似的,更慢了下來。玉淵低頭悶笑起來,不再逗他,快步走到他身側,“可是喝醉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昨天因為是半夜來的,族人打掃戰場,清點傷員,沒來得及給救命恩人備下竹樓。今日午後,竹樓終於清掃幹淨,離玉淵的並不遠,隔著一片水塘的距離。李錦夜臉色有些白,“哪有讓佳人送的道理,走,我先送你。”說完,他伸出手。玉淵看了眼,勾唇將手放進他的大掌中,眉心卻微微皺起來,一入夜,他的體溫降得厲害,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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