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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熱眼淚燙得她心口一滯。遊紓俞很少見到對方哭,更從未目睹冉尋生氣的模樣。但現在,出奇的安心感包裹了她。“對不起。”她認錯。手臂疊在冉尋肩上,輕吻她的脖頸,“之後我都沒有再動那樣的心思了,我怕你難過。”單是看冉尋眼睛發紅的模樣,就讓她後悔今晚說這些。“你打算怎麽補償我?”冉尋的聲音悶悶的,“我真的生氣了。”氣到想把人咬一口,讓遊紓俞再也不敢做悶葫蘆,最好乖乖把心理活動一併告知。遊紓俞想不出補償的具體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
第87章

今年的春節來得遲, 但氣候比往日溫暖。

二月中旬,嘉平下了薄薄一層小雪,新綠與瑩白交疊, 景緻討喜。

遊紓俞朦朧睜開眼時,發現冉尋已經醒了,早就換下家居睡衣, 卻還慵懶躲在被窩裏,盯著她瞧。

偏偏還目不轉睛,帶著些看剛醒之人的縱溺,笑意越來越深。

冉尋趁女人還倦著, 頭腦不清醒, 摟著她,鼻尖蹭鼻尖,“怎麽會有人剛起床還這麽好看呀?”

“……冉尋。”遊紓俞細聲喚她, 鼻音低糯。昨晚她睡得很好,也沒有被欺負, 冉尋抱著她,與她一起陷入沉謐安穩的夢鄉。

“幾點了?我們今天,好像還有安排。”被子從肩頭滑落,她坐起來,想去夠手機。

“不急,鬧鐘我幫你關了。”冉尋從身後貼過去,手臂穿過去, 圈住遊紓俞的腰。

提到這個事她可就不困了, 揚唇問:“鬧鐘鈴聲我還是第一次聽, 哎呀,怎麽這麽耳熟呢?”

一支鋼琴曲, 急促的腳步聲,末尾還有她一聲含笑的“紓紓”。

她今天才知道,女人把她在寧大彈琴的瞬間給錄了下來。

遊紓俞頓時垂下頭,她不說話,冉尋就隔睡衣搔她的腰,惹得她發笑。

她因這樣的撩撥軟在對方懷裏,剛醒,雙眸還有些紅,毫無威懾力地反抗,“別弄了,很癢。”

之前從來都是她先醒,所以冉尋發現不了這個秘密。

但許是昨晚太過安穩,伴隨著整夜無聲落下的小雪,她難得睡了個好覺,竟連鬧鐘聲都忽略。

起床時已經快九點,錯過早餐時間,遊紓俞去廚房做了一些簡餐。

她和冉尋最近在嘉平落腳,住的是郊區她那一間公寓。

處理好奶奶的一切事,歸程的路上,遊紓俞向冉尋輕聲訴說,她想回這邊住幾天。

而對方沒有多話,從始至終都縱著她,開車接她到這裏。

一住就是近兩周。

冉尋跟遊紓俞到廚房,在身後黏著她,聽到女人問她醒了為什麽不先吃點東西墊墊時,理直氣壯地回:

“秀色可餐,我早就飽了。”

遊紓俞翻平底鍋裏邊緣微焦的雞蛋,指骨染緋。

她不知道冉尋在她還沒醒之前看了她多久,但現在卻發覺冉尋的手伸進她圍裙裏,正不老實地亂動。

隔圍裙輕拍一下小貓的爪子,她將兩個三明治盛進盤子裏,端走,“飽了?那不許你吃。”

卻捱不住冉尋撒嬌糾纏,以及她這幾天早就養成的給對方倒牛奶、切三明治的習慣,被對方得逞吃幹抹淨。

結束一頓飯,冉尋勤快洗碗,中途從廚房探出頭,“別忘啦,我們今天要去看老趙老冉。”

冉尋稱呼父母的方式總是隨意不拘禮數,可也是這句話,讓遊紓俞有些緊繃。

中午兩個人一起去挑禮物,冉尋不走心地提了兩瓶酒,回頭一看,女人臂彎拎著諸多補品與貴重禮盒,反複斟酌。

她很少見遊紓俞這副嚴陣以待的模樣,也真切感受到“見家長”這個詞的含義。

忍俊不禁走過去,幫她卸下重擔,“不用帶這麽多,我媽我爸就是普通人,山人吃不了細糠。”

遊紓俞卻護著懷裏的桃木盒子不放,“……我得送。”

她想給冉尋的父母留下好印象,更想長輩安心將冉尋托付給她。

走進陌生的小區,敲響門,不多時就有人來開門。

隨之而來的,是屋內電視裏傳來的新春晚會重播聲音,喜慶喧嘩。

迎麵碰上趙雋潔,冉尋將遊紓俞擋在身後。

先發製人,先叫了聲拖長音的“媽”僞裝乖巧。

然後眨一眨眼,誠摯介紹,“我帶你兒媳婦來看你了。”

遊紓俞今天穿了顏色素淨的過膝外套,仍舊拘謹,卻落落大方。

將備好的伴手禮遞出,“伯母,您好,我叫遊紓俞。”

幾天前就打過招呼,她們倆是被“威逼利誘”來的,這次拜訪算不上唐突。

趙雋潔本來看見冉尋來就驚喜,又聽見遊紓俞這一聲“伯母”,心不知道飄到哪裏去。

顧不上理冉尋,牽著遊紓俞的手,將她往屋裏帶,“小俞是不是?帶什麽禮物,吃過午飯了嗎,伯母給你重新做一頓。”

之前視訊裏見過,她也知道遊紓俞是大學老師,但親眼見過才理解,冉尋為什麽對人“一見鐘情”了。

完全和冉尋相反的清冷模樣,溫和且知進退,舉止間流露出極佳的教養,讓人看著就喜歡。

冉尋被晾在原地,也不氣,好脾氣地朝遊紓俞笑。

看女人回頭,朝她投來求助目光。

很少得到來自“家”的關愛的人,被撲麵而來的熱情迎了個滿懷,不知所措,如同衣兜裏被塞滿糖的孩子。

冉彭坐在客廳,今天穿了身羊毛衫正裝,浮誇地繫了花領結。

站在趙雋潔身邊,時不時跟著對方點頭,叫一聲“小俞”,又不知道說什麽,沉默。

冉尋被他爸這副模樣逗樂,湊上前,“冉老先生真正式,您這衣服,打箱底翻出來的吧?”

冉彭瞪她一眼,總算開口:“新買的。”

氣氛並不像遊紓俞想象中那樣凝滯,始終常速溫和流淌,顯出幾分不真實。

遊紓俞從前就想,究竟怎樣的家庭能養出冉尋這樣輕快明媚的性子。

她知道對方是藝術世家,卻不清楚,趙母這樣的國家級古典舞者也會拉著她躲在廚房,邊笑邊吐槽她和冉彭的先婚後愛舊事。

冉父是華國知名指揮家,在她來之後,存心維護形象似的,將庸俗的春節晚會調成高雅的戲曲頻道。

因為過往是搞西洋樂的,聽不懂,隻好尷尬用報紙遮住自己。

她帶來的禮物全都沒派上用場,兩位長輩說是收下,反倒贈給她更多更貴重的見麵禮。

冉尋和遊紓俞咬耳朵,可憐巴巴,“紓紓,保管好我的嫁妝,這些是我全部的家當了,你拿著,我就得一輩子跟著你。”

遊紓俞本不欲收,聽了這話心裏一軟。

她之後努力工作,會給冉尋再賺許多許多“家當”,她本來就年長幾歲,養人是應該的。

晚上一起吃飯時,趙雋潔敏銳看到遊紓俞無名指上的素戒。

“小俞啊,你和冉尋,現在是走到哪一步了?”她和顏悅色問,以為那是訂婚戒,又或許是兩個人戴著玩的。

遊紓俞麵露難色,總不能才剛見第一麵就說她們已經登記了。

還沒想到合適的話,門忽然被敲響。

郵遞員加班加點,上門遞送一封蓋著國際郵戳的信箋。冉尋接過來,一眼就看出那是什麽。

她和遊紓俞親手投進郵筒的手寫信,沒想到過了一個多月才寄回國內。

笑著遊紓俞對視一眼,也不遮遮掩掩,當衆拆開。

這封看字跡是遊紓俞寫的,冉尋輕咳兩聲,朗讀:

“誠摯敬辭:冉尋女士與遊紓俞女士已於1月15日,在德科隆大教堂完成民事儀式,永結同心,希望與您共享這份喜悅和幸福。”

趙雋潔筷子夾的魚肉掉下來,空氣裏一片寂靜。

隻有電視裏的戲曲頻道正放著的《花為媒》,恰到好處地來上了那麽一句:

“誰說我什麽也不管,先斬後奏辦你好大膽!哼!”

好像是冉彭的嘴替一樣。

冉尋樂不可支,她最喜歡在家看樂子,此刻觀摩冉彭臉色由青轉白再轉紅,活脫脫看了一場京劇變臉。

遊紓俞卻不知所措,因為忽然冰結住的氣氛而不安。

她立刻從餐桌起身,走到冉尋身邊,拉著冉尋的手,朝兩位長輩深鞠躬,“伯父,伯母,這件事是我們太唐突,我會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冉尋已經將她扶了起來,話音憐惜寵溺,“紓紓,你鞠什麽躬呀?”

果不其然,趙雋潔率先發難,箭頭指向冉尋,“你跟我說一見鐘情,結果幾個月就把人糟蹋了?人家小俞日後跟著你委屈怎麽辦?”

冉彭給她使了個眼色,但兩個人默契不佳,趙雋潔沒對上訊號。

他隻好低聲叨嘟:“不是,是七年前的一見鐘情。”

“伯母,是我先喜歡冉尋,並且想和冉尋在一起。”遊紓俞聲線清澈,語氣篤定。

“我不委屈,我也願意之後一直照顧冉尋。”

被她牽住手的冉尋心裏一甜,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趙雋潔一副“你何德何能”的表情望向冉尋,唉聲嘆氣。

“媽,你是嫌我站得不夠高了嗎?”冉尋偏往槍口上撞。

“你看你們給我起的名字呀,冉著冉著,就找到了我喜歡、也喜歡我的人。”

說完朝遊紓俞眨一下眼,“對不對,紓紓。”

遊紓俞覺得冉尋這個解釋實在可愛,讓她禁不住想隨著對方揚起的唇角一同微笑。

但麵前有長輩,不能太放縱,隻好忍著。

這之後,冉尋作為靶子,承擔了所有火力,但也是趙雋潔或者冉彭問一句,她調笑著懟回去,僅此而已。

堅決貫徹“錯了,就不改”原則。

雖然冉尋認為,和遊紓俞登記,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對的決定。

最後還是趙雋潔先鬆的口,因為冉彭悶炮仗憋不出來響,就知道說“你媽媽說得對”。

“冉尋,這之後你可不能讓小俞受欺負,知道沒有?”她拉著遊紓俞的手,囑咐冉尋。

“還有,常帶著小俞回家看看。”

“第一條我肯定能做到。”冉尋笑了笑。

下一句話,卻換了很認真的語氣:“但是,媽,回家這件事,我可能沒辦法承諾。”

“我呢,特別感謝媽和爸你們生下我。但入世的那一刻,我就成為某個具有獨立地位的個體,不應該被任何關係所捆綁。”

所以她終生自由,從不回頭看身上纏繞著的各色細線,起點源於何處。

隻有遊紓俞特殊。女人牽住她的那一根殷色紅線,她始終捨不得繃斷。

“拿你這孩子沒辦法。”冉彭搖頭。

冉尋驚覺,從前還嚴厲不近人情的年輕男人,現在頭發稀疏,白發叢生。

語氣依舊如石頭般生硬,卻第一次彎下腰,嘗試向她妥協。

“現在太晚了,又正好大年初一,你的臥室最近我和雋潔都收拾過幾次,就和小俞住一晚吧。”

“明天一大早趕緊走,回你們家去。”還不忘又臭又硬,別扭補充一句。

遊紓俞拉了一下冉尋的手,以眼神對她說“答應”。

她剛才聽到冉尋說那樣一番話,先是懵然,逐漸地,心跳聲好像在與冉尋一字一句吐露出的話共振。

大概這就是她最初被冉尋吸引的原因。

對方太明媚、太恣意,以風為喻竟顯得那樣貼切。所有的觀念,都在填補她人生最缺陷的地方。

她生性刻板,毫無彈性,冉尋就牽著她一路直行,帶她體會何為自由與恣意;

她被強行加之的親情捆綁,萎靡不振,而冉尋致力於掙脫拘束,逍遙自在;

她長時間缺少“家”,冉尋就帶著她來到自己的家,笑著說“我的就是你的,別見外”。

也正因這樣,遊紓俞第一次對此時此地,冉尋所擁有的這樣溫馨的家産生眷戀感。

陌生,但卻孺慕,私心想融入這樣的氛圍。

“既然我女朋友都答應了。”冉尋聽遊紓俞的,“媽,爸,我們就住一晚吧,感謝款待。”

說得住家跟住酒店一樣。

她牽遊紓俞到自己小時候的那間臥室,走到門邊,不忘回頭笑問一句:“爸,我帶紓紓回家,這之後,你不會生氣到住院吧?”

“你少說兩句,我能多活十歲。”冉彭反擊她。

冉尋笑得跟個假女兒一樣,摟著遊紓俞推開臥室門。

這段時間,她們沒有再親密過。最近發生的許多事不給人留喘息餘地,也沒有合適的時機。

所以當各自洗漱完畢後,冉尋爬到遊紓俞身上,用繾綣的吻柔化女人緊繃的身軀,指尖解開最後一層束縛時,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。

遊紓俞摟住冉尋,頭頂的吸頂燈暈成朦朧一片,如同溫存的月光。

她們在窗外靜謐新雪落下、漸融、流淌的夜裏,彼此取悅,墜入迷夢般的情潮。

期間,複雜而具韻律的潮潤聲音響起,冉尋萬千次吻她,令遊紓俞難堪地偏過頭去。

她看見冉尋曾經獨自居住過的臥室擺設,每一處都陌生,卻又帶給她重逢般的熟悉氣息。

好像她們早在六年前,就彼此坦誠心意,與家長見麵。

然後,在這張略顯狹窄的單人床上訴盡愛語,翻轉蕭條冬日,一同邁入溫柔向暖的春。

結束之後,已經接近一點鐘。

冉尋帶著遊紓俞到家裏的浴室洗澡,還要當心不能吵醒趙雋潔和冉彭,因此多出許多偷歡的緊張刺激感。

家裏的浴室配備雙人浴缸,她接好熱水,坦蕩地坐在裏麵,任由姣好身材顯露。

拍了拍身側,揚起小水花,乖乖叫女人,“紓紓。”

模樣活脫脫像隻沾水依舊漂亮的長毛貓兒。

遊紓俞想起冉尋曾給她發的那個表情包,小貓露出肚皮,躺在床上,姿勢格外妖嬈。

配文“姐姐,來玩呀”。

耳根溫熱,又不捨得冉尋等太久,最後還是脫掉鬆垮的浴袍,與她一同坐進水裏。

冉尋從身後抱著她,開始給她頭部按摩,也不知道是哪裏學的,舒服又助眠。

“紓紓,剛纔在我臥室裏,你感覺怎麽樣?”她壞心眼問,“老趙老冉就在隔壁,是不是特別刺激。”

遊紓俞耳廓透紅,捏了一下她手臂,示意她別再說。

她在想,剛剛是不是聲音太大。

冉尋隻好換了個話題,“臥室是我十年前一直住著的,桌上現在還有老式的大肚子電腦呢,我想想,那個時候交流喜歡用MSN和郵件。”

“如果我們在那個年代戀愛多好,網速慢,傳送容易失敗。如果你提分手了,誒,我就是收不到,就是裝沒事人,一直粘著你。”

“不分手。”遊紓俞困得眼皮低斂,依舊捕捉到她話中的關鍵字,仔細反駁。

“那我呀,想給你的郵箱發滿情書,日後想起我了,這些可都是珍貴的歷史。”冉尋提議。

她有些懊惱,“我怎麽就沒想到和你一樣呢,搞個郵箱,情書手寫的還是比不上電子版的。”

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
遊紓俞身軀微僵。

眼前的溫水皺起漣漪,一圈一圈揉進浴室暖光,讓她心神搖擺。

回頭注視冉尋,重複她說的話,語氣認真:“和我一樣。”

“冉尋,你是怎麽知道的,我有郵箱這件事。”

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的一腔祝願。陸璿在不遠處的門邊等遊紓俞,遞給她一把透明傘,“小姨,寧漳也下雨,你保重。”目送遊紓俞坐上計程車,女孩本想忍耐的,聲音卻不自知帶上哭腔,“之前,是媽媽從這裏接小姨回去的。”“你還能回來陪陪她嗎?她想和你一起去看話劇。”遊紓俞閉了閉眼。篤定答:“一定會。”計程車將遊家老宅拋到很遠的後方,一切都虛晃不可追。她撥通110電話,冷靜敘說所有,以及冉尋那場在琴行遭遇的火災事故。手機開機,有不少人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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