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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“等一下。”冉尋聽見背後的清冷聲音響起。臥室裏隻點了那盞桌上的白熾燈,剩餘的部分被黑暗占據殆盡。冉尋轉身離開的腳步停住。她看不到身後人的動作乃至表情,卻能察覺到被一股木質調氣息擁住。冷淡疏離,又矛盾靠近。緊接著是實體的觸感。遊紓俞的手環過她腰際,收緊冉尋的風衣腰帶,掌心壓在她的打底衣處。力度很輕,溫度很涼。可吐息卻是熱的,輕輕落在她耳根後。冉尋微微彎唇,視線下移。空調開了26度,脖頸連帶著耳垂卻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
第73章

傘外雨聲聒噪。

冉尋說完, 和懷裏的小貓一道望向遊紓俞。

兩雙水杏般的眸子隱在夜色中,透著相似的狡黠。

遊紓俞無言,窘迫地本能想後退幾步, 又想起隻帶了手中這一把傘,而對方不能再淋雨。

她才知道,自己究竟問了一個多傻的問題。

就在這當下, 冉尋主動靠近,“你現在還忙嗎?要不要,帶我上去坐一會?”

今晚發生的情景何其熟悉。

當時她們住在郊區偏遠公寓的九層十層,偶然交集, 皆被釘在原地。

如今在月亮灣再度相遇, 四目相接,竟可以同撐一把傘。

沒人能拒絕一個眸子像月牙,渾身濕漉漉, 卻仍在向她靠近,不吝釋放暖意的人。

就像遊紓俞當時敲開冉尋的門不算輕鬆, 而現在對方卻能輕而易舉走進她家。

月亮灣的房子比起郊區公寓要小很多,但格局相似,遊紓俞幾乎將原來的陳設照搬過來,連色調都一致。

深藍與明度很低的灰。

冉尋隻站在玄關,抱著貓,沒進屋。

她身上還在滴水,這麽晚, 不想遊紓俞再清理一次地板。

於是隻笑著問:“遊老師想不想養貓呀?或者就留在這裏寄養一晚, 明天我就帶走。”

懷裏被保護得妥帖的貍花奶貓在她懷裏依偎著, 很乖,睜著明亮的眼睛四下打量。

遊紓俞動手不動口, 在廚房短暫待了幾分鐘,出來時拿著一小碗牛奶。

到她麵前,蹲下身。

冉尋也會意,放小貓餓虎撲食。

靠近女人時,她們的額頭險些相抵,她不露聲色,而對方顯而易見地朝後規避。

“大概是一個小時前?雨正好下大了,我看見草叢裏的一隻貓媽媽正叼走她的幾隻小貓轉移。”

冉尋戳了戳小貍花頭頂柔軟的絨毛,“喏,這隻是剩下的。”

她害怕貓媽媽找不到小貓,也沒想著給挪位置,誰知道雨越來越大,後來也沒人撿走這隻小可憐。

說完,冉尋看見,遊紓俞在用手指一下一下順著小貍花的脊背毛。

動作生疏而小心,一看就沒有養過小動物,也不常擼貓。

但力度想必是極溫柔的,眼睫低垂,似乎驚異於小貓毛的觸感。

注意力這下全被奪走了。冉尋起身,觀望似地後退一步。

發現女人動作稍頓,雖然沒有擡眼看她,但已經失去摸貓的心思。

“那我就先走了?”她故意告別,“明天你給我打電話,我過來接她。”

遊紓俞也站起來,對上冉尋的雙眼,頗不自在。

“……你現在不住在月亮灣嗎?”

冉尋搖頭,身上的輕薄衣服快要被空調風吹幹了,她覺得可以即刻出發,“最近住在荔荔家,幫她參謀一下婚禮。”

遊紓俞好像被她話裏的最後兩個字灼傷,垂在身側的手無聲收緊。

忍不住去看冉尋的眼睛。

沒有讓她懼怕的嘲弄情緒,反倒彌漫著一片柔和,專注望她,等待她的下一句話。

“你等一下。”她垂頭,轉身離開。

再回來時冉尋放鬆倚著房門,正抱著臂,看小貓小口舔著牛奶。

剛經歷了一場驟雨的人,此刻融入廳室靜謐燈光,透著自然恣意的慵懶,讓人挪不開眼。

遊紓俞無聲走近,稍傾身,趁冉尋低頭的瞬間,拿出剛才藏在身後的毛巾。

輕撫對方被雨水打濕稍顯淩亂的發絲。

冉尋頓在原地,任由女人給她擦頭發。

忽然,牽住對方清瘦的腕,臉頰貼過去,蹭了一下柔軟馨香的毛巾。

遊紓俞動作僵住了,雖然對方很快撤手,佯裝無辜地靜靜看她。

之後的擦拭匆忙不已,偶然與冉尋對視,總能看見對方眸子裏盛著愈來愈明顯的笑。

盯著她家居服袖子滑下後,手腕上的那條細紅繩。

送對方出門,遊紓俞將手背在身後。

涼氣湧來,她才發覺,剛才隔著毛巾接觸到冉尋臉頰的那隻手在發燒。

她遞給對方剛剛的透明傘,“路上小心。”

冉尋很聽話地嗯了一聲,問:“那我之後還可以來嗎?”

遊紓俞沉默幾秒,避而不答,“我會替你照顧好小貓,等你來接。”

冉尋不強求,點頭朝她笑,“好呀,那拜拜。”

室外雨下得小了一些。

她走出去時,撐起遊紓俞給她的透明傘,發覺夜空清澈深邃,像剛剛女人眼睛的模樣。

冉尋走到遊紓俞曾經常手握一杯熱咖啡,仰頭望她的那個地點。

深色窗簾被挽起,她看見一道清冷倚窗的側影。

-

自此,兩個人之間可分享的事又多了一項。

冉尋沒有如約來找遊紓俞要回小貓,像是極不負責任的甩手飼主,但通話裏卻不時詢問貓貓的境況。

再將話題拐到遊紓俞身上。有時候問她早餐種類,有時誠懇求她推一本最近看過的書。

終於某天,很自然地問:“定下之後的工作了嗎?想去哪座城市。”

遊紓俞沒有回答。

她想選擇寧漳的生化研究所。

冉尋恐怕結束嘉平的瑣事後就會回寧漳。遊紓俞不願告訴,是因為有糾纏之嫌。

她害怕冉尋將她當做朋友,而她卻誤解了這幾天對方的親近,插足對方和別人的感情。

她無需讓冉尋知道,隻在遠處看一看,就很知足。

但那道身影卻好像總要悖遊紓俞的預想與期待,在她即將離開嘉大的那一日,瀟灑自由地出現在校園。

那天難得放晴,遊紓俞去學院簽完最後的手續,看見冉尋穿著襯衫與淺灰色短裙,被人群和攝像機環繞。

在錄一檔實地探訪類綜藝。

她本想規避的,因為那邊的氛圍與她毫不相稱。

她剛離職,也推掉了學院給她舉辦的送別飯局,早就不再是所處的高等學府的一份子。

可冉尋不一樣,她曾在嘉大就讀,現在也是受衆人簇擁的鋼琴演奏家。

但遊紓俞還是在冉尋即將離開時,跟了上去。

一直到藝術學院,到作為拍攝場地的鋼琴教室。

演奏於冉尋而言更像宣洩情感的一種途徑,她總能隨時隨地進入狀態,得心應手。

無論是在臺上,還是鏡頭前。

卻在餘音將止之際睜眼,忽地透過打光板與重重攝像機,看見人群中某道熟悉的人影。

愣了一下,旋即,唇邊揚起笑意。

遊紓俞低頭避開視線。

耳邊吵嚷,她隻聽見人群中央的冉尋禮貌問:

“我可以彈一首特別的曲子嗎?因為靈感來源就在這裏。”

所有人都以為“靈感來源”是嘉大。

沒人會認為是在現場的某個人,在當初,讓鋼琴家産生譜曲的沖動。

修長手指在黑白琴鍵波浪間沉浮,那道熟稔於心的旋律響起。

遊紓俞不敢去看冉尋演奏時的模樣。

在身邊人屏息贊嘆的時候,背身倉促逃離。

她想駐足,可她已經聽不了這首曲子。

怕到單純聽了幾個音,就覺得跌入寧漳鹹濕海風裏的那個夜晚。

冉尋沒有聽她彈那首返場曲,而是極度寵溺地給身邊小姑娘慶祝,彈了一首《愛之夢》。

也間接宣告她出局。

眼前是總練到淩晨的勾畫曲譜,而期待陡然翻轉為窒息,心如死灰。

-

冉尋錄完節目後,給遊紓俞打了幾個電話,始終沒人接。

她有點著急,原本已經離開嘉大了,又返回辦公室找,卻隻看見女人已被收拾得幹淨空蕩的辦公桌。

曹斐告知她,今天是遊紓俞離職的日期。

冉尋覺得心裏好像空了一塊。

之前對方就不肯告訴她日後的安排,今天又隻看了她一眼就走了,甚至沒聽完她彈的曲子。

會不會,從此她再也找不到遊紓俞了?就像六年前那樣,隻不過處境翻轉,不告而別的成了對方。

冉尋趕到月亮灣,敲了敲門,遊紓俞不在。

她開始懊惱,那個雨天竟試圖用一隻小貓捆住女人。

她以為自己被雨淋透,僞裝成濕透的小動物,便能輕易贏得遊紓俞的垂憐。

可遊紓俞卻在寧漳連綿驟雨裏,忍耐她的冷言冷語漫長一週。

最後被她傷透,黯然離開。

手機忽然響了,冉尋看了一眼顯示,匆忙接通。

聽見遊紓俞的聲音落在空曠夜色中,“冉尋,今晚你還想和我散步嗎?”

“我在中心劇場附近的廣場。”

冉尋攔了一輛計程車。

趕到時,遊紓俞坐在路邊長椅一角,姿態端正,手裏拿著兩杯咖啡。

她語氣刻意放得輕鬆,“怎麽了,忽然今晚邀請我過來。”

遊紓俞起身,遞給她一杯咖啡,“處理完手邊的事我就要走了,離開前,想和你告別。”

冉尋不明白女人是怎麽以平靜語氣說出這樣的話的,“一定要走嗎?”

“嗯。我會把小貓交給同事養,你可以隨時抱走。”遊紓俞交代,“之後別再聯絡了,你該向前看。”

冉尋不打算同意,與女人並肩,在緘默中繞進廣場附近的花園。

換了個話題,輕聲問:“今天在嘉大藝術樓,你為什麽忽然走了?是不想聽我彈琴嗎?”

遊紓俞撇開視線,整個人脆弱異常,好像被戳到痛處。

“不是。”她答。

冉尋心疼又困惑,追問:“那是我彈得不好嗎?之後你來琴行,我給你彈你想聽的,好不好?”

“我不會再去雲水了。”遊紓俞語氣很明顯地輕下去。

“你應該對其他人負責,冉尋。我不想你再走錯一次路,這對你,對她,都是消耗。”

冉尋起初還不明白女人的話,直到夜色掩映下,她發覺遊紓俞側身望她。

眼尾薄紅,平淡語氣之下掩藏洶湧,“回寧漳吧,冉尋,那裏有人等你。我們,不算合適。”

心尖好像被掐住,懸在半空,喘不過氣。

冉尋想起她撒的那個拙劣的謊言,想起這幾天遊紓俞刻意控製她們之間的距離,想靠近,卻又壓抑自己。

從不想忘記,卻違心祝她日後幸福。就像郵件裏那封給她的信一樣。

她走到遊紓俞麵前,撫摸女人被夜風吹涼的側臉,“我不管什麽寧漳。我隻知道嘉平有人在等我,就來了。”

“你在說什麽‘她’呢?現在,我就隻有紓紓一個。”

遊紓俞怔怔望她。

很快別開視線,眼中藏著黯然,“我已經從嘉大離職了,冉尋,你不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。”

“我從來沒有虛度時光。”冉尋牽起遊紓俞的手,定定望她。

“你傻不傻。不是教授,我就不喜歡了嗎?”

“就算你沒那麽多成就和光環,下一餐食不果腹,我還是會在那個春天喜歡上你,念念不忘,直到現在。”

“我喜歡你,從來無關身份。”

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天在大學裏學術交流,結束後,她們就在酒店一同度過夜裏的纏綿時光。撇下手機,冉尋專心去練琴。但吃過晚飯,一直等到深夜九、十點鐘,遊紓俞都沒有回複她。先前的分享也沒有水花。冉尋心裏給女人找藉口,可能是工作忙到無暇查收訊息了。蔣菡菡和她透露過,她導學術交流前,需要在校內先通過好幾場答辯,最近都在潛心準備。可是冉尋依舊有點委屈,遊紓俞都不關心她在臺風天的情況嗎?自己這麽大一個女朋友,手無縛雞之力,被風刮跑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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