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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逛逛校園裏麵的會場。”冉尋柔聲提醒。“你不怕會被同事或者學生看到嗎?”“不會。”隔著螢幕,遊紓俞安靜望她,“我沒有什麽顧忌。”大概因為是直女,所以的確沒什麽顧忌。冉尋輕揚一下唇。反倒是她自己,還擔心東擔心西。仔細端詳視訊裏的女人,發覺對方竟悄然撇遠視線。似乎是誤解了她剛才的笑,有些赧然。“那就去吧。”冉尋應了。她也好給遊紓俞最後一次考察的機會。和梁荔的諸多猜想終究不過空中樓閣,冉尋知道,遊紓俞的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
第62章

在航站樓等到冉尋的飛機離陸後, 遊紓俞才離開。

縱然心裏再多不捨,卻也隻能理智返回學校,處理餘下的工作。

她下月初要去寧漳大學出差交流, 時間恰好是冉尋巡迴音樂會的那一天。

一切都還來得及。

來得及去她近年沒怎麽回過的遊家主宅,簽下協議。

也來得及在寧漳與冉尋碰麵,度過她在筆記本裏寫過數次的夏日規劃。

最近工作繁雜, 遊紓俞抽空擬好協議的內容,隻待出差的前一天,將幾頁紙帶回去簽字。

至於那時可能會麵臨的處境,被怒斥, 亦或冷言諷刺, 她不關心,也不在意。

遊家老宅應該住著實際的掌權人,她血緣名義上的“爺爺”, 但遊紓俞從沒和老人說過話,關係算不上親厚。

除去遊盈與遊蟬, 她在遊家沒有更熟悉的親人。

如果老人不答應,她也隻能說一聲愧對養育之恩,然後狠心離開。

傍晚時分,遊紓俞獨自在食堂吃飯。

掐算時間,冉尋應該到了那邊,四下無人,她用手機拍了一張飯菜的照片。

正想傳送, 同一時間, 對麵正好給她報備。

[你的女朋友已抵達寧漳~]

配了一張圖, 有“寧漳”文字的機場外景照,右下角拍到幾縷柔順蜷曲的深褐卷發, 還有某人微揚的唇角。

遊紓俞把自己無趣的炒青菜米飯照刪掉,默默儲存對方發來的照片。

耳根溫熱,看了許多遍。

回複:[去酒店時,注意安全。]

咬一口鹽分寡淡的香芹,竟然嘗出幾分甜味。

又和冉尋聊了幾句,遊紓俞本想將手機放下,退出時,卻看見遊盈昨晚給她發來的未查收訊息。

內心五味雜陳,因為她看見最新的那一條,顯示“姐姐錯了,你別不理姐姐”。

點進去看,對麵自昨晚她離開嘉大一附院後,陸續發了快二三十條。

從語氣扭曲的不許她走,逐漸變得緩和商量,要她再想想,直到最近幾句,低微到極致,哀求她再見一麵。

每一句話,都在重複強調,叫她別迴遊家老宅,甚至用上感嘆號。

飯菜逐漸涼透,遊紓俞想要打幾個字回複,因為想起昨晚遊盈懨然咯血的模樣。

可最後還是刪掉。

閉上眼,周身冰冷,狠下心將訊息矇蔽。

如果可以的話,她不想讓讓遊盈産生情緒波動,這不利於病情。

遊紓俞希望遊盈能明白,生活中,自己於她而言並非那麽重要。

還有陸璿和陸佳,那麽多人和事,在等著她回頭看一看。

-

五月三十是李淑平的生日。

到遊蟬家接老人時,遊紓俞看見對方在采光良好的落地窗前,安逸曬著日光。

輪椅的影子被拉得很長,她頭發大部花白,膝上蓋著薄毯,手捧一本折角的數獨書,走神望向窗外。

以至於遊紓俞走到她身後時,李淑平被嚇了一跳,老花鏡後的雙眼盯她許久,反應一陣,才寬慰笑了。

叫的卻是“小尋”。

“今天我想帶您回故居。”遊紓俞強裝平靜,貼在老人耳邊溫聲說,“小尋和我給您過個生日,她還要給您彈琴呢。”

李淑平連聲說好,幹枯的手握緊她的手,麵上的皺紋舒展,孩子一樣。

帶奶奶離開前,遊紓俞將自己的打算說給遊蟬聽。

素來爽朗熱情的女人緘默良久,神情複雜,無聲打量她。

右手鬆開又握緊,好像積攢了許多話想說,但最後還是放棄。

“我理解。小俞,都聽遊盈說過了,明天就回老宅是嗎?”

遊紓俞點了一下頭,示意規劃是這樣。

“那我希望你到時陪一下你爺爺,他……很孤獨。”遊蟬別開視線。

“兒女中隻剩下我,也沒有其他人和他說話。他如果留你坐一會,就答應吧。”

遊紓俞應承下來。

她對爺爺遊儒印象很淺,幾乎隻在六年前被遊盈帶回家時見過一麵。

老人年輕時叱吒商界,風頭無量,可那時她見到的人不茍言笑,喜愛圍棋,看見她隻嗯一聲,再沒說過其他話。

或許是剛纔看見李淑平孤獨的模樣,遊紓俞覺得遊蟬的請求不算過分。

因為並不熟,所以也說不了太多話,隻陪伴一陣,並不妨礙什麽。

送遊紓俞出門時,遊蟬依舊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
留下一句,“小俞,姑姑還是希望你能再好好想一下。”

“我已經思考了幾個月。”遊紓俞扶著奶奶,語氣平靜。

“謝謝姑姑的照顧和關心,希望您日後工作順利。”她最後的話依舊抱有祝願。

從冉尋回國,從她們一週似有若無的曖昧關係結束,她就已經開始設想走這條路的可能性。

遊紓俞希望給冉尋穩定且無需輾轉的愛意。

而不要對方處處遷就,狼狽躲藏,向她或她背後的家庭妥協。

她們對各自的愛,會是平等的。

而遊紓俞,想要給冉尋更多一點偏心。

為李淑平慶祝生日的事,遊紓俞和冉尋已經私下準備很久。

開車接老人到故居,遊紓俞獨自烤了蛋糕,備好菜肴,駕輕就熟。

菜色有很多都是冉尋喜歡的口味,可惜人遠在一千公裏外的寧漳,隻能隔著螢幕解解饞了。

撥通視訊通話時,遊紓俞看見對方正倉促撤走酒店桌上的外賣盒,儼然一副心虛模樣。

卻不忘朝她撒嬌,轉移注意力。

“照顧好自己,冉尋。”她心中軟了幾分,囑咐。

“這不是在等著紓紓來嗎,你可一定得把我喂飽。”冉尋好像意有所指,唇揚起。

“可不止胃口,哪方麵都要。”

才說幾句,就不正經。

遊紓俞心跳微促,把鏡頭默默翻轉,拉遠。

照到頭戴生日尖帽,麵頰紅潤的李淑平身上,話音彌漫笑意,“奶奶,看這邊。”

李淑平和冉尋纔可以稱得上是相見恨晚。

明明一個人垂垂老矣,另一個也不再是從前稚嫩的模樣,可相處氛圍依舊不改。

遊紓俞素來插不上話,就隻顧著坐在身邊,邊給老人夾菜,邊聽她們說話,時不時被逗笑。

擡眼瞥通話裏的冉尋,發現對方也彎著眸子,明目張膽盯著她看。

熱鬧歡欣的氛圍裏,兩個人隔著螢幕,憑借眼底情緒將繾綣思念訴說到極致。

冉尋之後將手機架在琴上,彈了很多首曲子。

有最傳統的《祝你生日快樂》,還有夾雜回憶的《卡農》。

最後哄得李淑平回臥室休息後,兩個人的視訊通話依舊未斷。

遊紓俞躺在床上,聽冉尋為她彈肖邦夜曲的聯奏。

又聽對方興高采烈地炫耀,說與沃伊奇克交涉順利,不久之後,她會在波蘭舉辦一場主題音樂會。

“到時候是寒假吧,我得把遊老師擄走,乖乖來聽我彈琴。我們還可以去西歐那邊再轉一圈。”冉尋設想。

“冰島、芬蘭,果然最想去的還是盧森堡。”

遊紓俞知道她天馬行空的性子。

但話音入耳,她竟某一瞬間也想打破所有預設的束縛,和冉尋恣意去往某個未知目的地。

互道晚安,結束通話,臉頰依舊隱隱發熱。

更別提小貓壞心思,掛斷前,刻意解開睡衣領口處的絲帶,說那些讓她羞惱的話。

視訊通話結束,冉尋依舊不安分,還想再和她聊。

[等待表麵出差實則偷情的遊老師來見我~]

[酒店和門號後續私發]

遊紓俞正經回了句:

[該休息了。]

然而作息良好的人,卻開始輾轉反側,難以入眠。

以至於,深夜兩點,她開啟手機日歷。

將她與冉尋見麵的那一天,設做標紅的特別提醒。

-

次日恰好是雙休日。

遊紓俞沿導航駛到遊家宅院,手提公文包,走進曠大寬敞、景緻講究的庭院。

一路無人阻擋,傭人為她指路。

遊儒在棋室,正在和對麵一個陌生男人對弈。

聽見遊紓俞來了,表情淡到可忽略不計,示意她進來,在旁邊坐下。

整盤棋下完,足足用了一小時。結束之後,對麵的男人倒是殷勤,連聲詢問遊紓俞是不是等累了,還讓身後的阿姨給她倒茶。

遊紓俞禮貌搖頭,墨眸垂斂,沒什麽表示。

走上前,將公文包裏的紙張交給遊儒,“請您看這個。”

“已經知道了。”遊儒視線沒落在那些文字上,對遊紓俞也像視若無睹。

招呼對麵,“小穀,再來一盤。”

“那我就先告辭了,希望您身體康健。”遊紓俞答。

“我沒叫你走。”遊儒語氣壓低了一些,不怒自威,“在後麵坐好,這點耐心都沒有嗎?讓客人看見,徒生笑話。”

“您別生氣。遊小姐是大學老師,想必工作很忙,急著趕回去要處理。”對麵的男人為她開脫。

遊紓俞心中已經有預料,到原來的座位上坐好。

她不清楚遊儒的性子,但是答應了遊蟬陪伴老人,那再坐兩個小時也無妨。

這之後,她已經仁盡義至。

空氣中唯有落子的單調聲音響起,第二盤棋、第三盤棋終於姍姍結束。

遊紓俞始終沒等到遊儒開口表示,隻等到那個他對麵的男人走近。

給她倒了一杯茶,言辭有禮誠懇,意在拉近關係。

最後甚至取出盒裝首飾,說相遇有緣,想要送給她當個小禮物。

遊紓俞抿唇,冷淡開口:“我不需要。”

她很少用這種語氣和陌生人說話,但進門來遭遇的一切已經讓她煩悶不已,無暇顧及禮節。

“怎麽和客人說話的,遊盈沒教過你禮貌嗎。”遊儒背對著她,嗓音不虞。

“小穀是珠寶設計領域的佼佼者,多少人排隊都要不來他的設計。好心送你,你都不想收嗎?”

精緻的小盒子敞開,就靜靜放在茶幾上,可遊紓俞再沒理會。

“遊老,消消氣。我太倉促了,遊小姐不收也是理所應當的。”男人開口為她辯解。

又勸遊紓俞,“坐了這麽久,喝些茶,再和老人好好聊一下。”

茶早已涼了,棋室裏的傭人又給遊紓俞倒上新的。

遊紓俞也覺得疲憊不已。

抿了口茶,與麵前的男人頷首示意。

剛才做得太過,她本無意向無關緊要的其他人發難的。

“爺爺,協議已經送到,之後還有公務出差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遊紓俞站起身。

這次再沒有人阻攔,連遊儒也像是話都說盡,隻剩緘默。她提著公文包離開棋室,走下螺旋樓梯。

從下午坐到接近傍晚,室外天色轉暗,風已經無聲轉涼。

遊紓俞出門時,覺得有些不適。棋室太燥熱,現在又乍然一冷,或許是無意間感冒了。

頭昏沉得緊,她忽然有些走不穩,勉強扶住庭院裏樹立的冰冷路燈柱。

-

寧漳市不同於嘉平,早已邁入盛夏光景。

氣溫一日比一日高揚,終在某一天,伴隨著天氣預報裏的溫柔女音,夏季首場暴雨轟轟烈烈降下。

江南的天氣猶如美人遮麵,總是勾人心絃般飄忽不穩。

而寧漳沿海,格外受臺風影響。這幾天,酒店外樹木被颳得淒慘,行人抓緊雨傘,匆匆成行。

冉尋在酒店預設的琴房裏練琴,時而累了,就喜歡趴在窗前觀望室外。

拍到奇形怪狀的樹,或者空中厚如絮狀的雲,就給遊紓俞分享一條。

配文:[希望你的航班不要延誤]

[貓貓攤平JPG]

說著這樣的話,冉尋在隔絕暴雨的陌生酒店一遍一遍摩挲琴鍵,巡迴演出竟果真推遲了。

得知訊息之後,她很快告訴遊紓俞。

這樣一來,女人的行程就不至於緊湊到一起。

她都想好了,恰好遊紓俞來寧漳的那幾天,她無所事事,遊紓俞白天在大學裏學術交流,結束後,她們就在酒店一同度過夜裏的纏綿時光。

撇下手機,冉尋專心去練琴。

但吃過晚飯,一直等到深夜九、十點鐘,遊紓俞都沒有回複她。先前的分享也沒有水花。

冉尋心裏給女人找藉口,可能是工作忙到無暇查收訊息了。

蔣菡菡和她透露過,她導學術交流前,需要在校內先通過好幾場答辯,最近都在潛心準備。

可是冉尋依舊有點委屈,遊紓俞都不關心她在臺風天的情況嗎?

自己這麽大一個女朋友,手無縛雞之力,被風刮跑,可就再沒人願意彈琴哄她了。

趕在十一點前,她給遊紓俞打了個電話。

意料之外,竟然沒接通。

六月已經走過三天,如果沒有推遲,後天就是巡迴音樂會的原場次。

而遊紓俞這個時候,應該準備從嘉平出發的。

冉尋又懷著不安,度過一天枯燥乏味的練琴時間。

彈到那首《練聲曲》,連自己都覺得流入耳中的旋律失去情感。

好像隨著窗外暴雨敲擊玻璃的噪音,連思緒都分崩離析。

她站起身,立在落地窗前,給遊紓俞的號碼打電話。

一遍又一遍,執拗地撥。

每次都等到忙音結束,自動掛斷,也看著室外逐漸攏上夜幕。

到最後,再也打不通了,提示關機。

酒店空曠,琴房也始終隻有冉尋一個人。

從未體會到的孤獨、慌懼感籠罩了她。

她想起琴房意外的那一晚,遊紓俞揹著她,去見了她不知道的人。

其實早該知道的,是女人的家人。

那位之前曾短暫與她聊過五分鐘的,遊紓俞的姐姐。

而遊紓俞此刻選擇了家人,而想要放棄她嗎?

冉尋設想過這種可能性,但每次都一笑置之。

她始終相信女人那時篤定牽著她手,言辭溫和柔軟,承諾“我會將你抓住。”

而機場的相擁送別,慶祝奶奶生日時隱晦的目光相接,也都是真的。

冉尋從沒有這樣一刻,如此強烈地感受到遊紓俞對她的情感。

坐回琴凳上,怔然許久。

忽然,放在鋼琴上,螢幕始終沒熄滅的手機震了震。

冉尋心跳發促,拾起來查收,迫切地想看到遊紓俞的頭像和名字。

的確如了她心願。

可訊息的內容先一步躍入她眼簾。

像是兜兜轉轉,上天信口吐出的惡意玩笑。

耳邊空寂綿延成線,與室外纏綿不歇的驟雨聲交疊,襯托冷光螢幕上的白底黑字。

[冉尋,結束吧。]

[我一週後要訂婚了。]

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意虛晃,一時竟分不清那道身影究竟是真實,亦或隻是她的假想。遊紓俞抹了一下眼尾,除掉積蓄的水汽。“冉尋。”她站在一樓,樓梯扶手拐角處,仰頭執拗喚。“……等等我。”再給她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好。冉尋討厭她糾纏,禁止她靠近,因為她極端膽怯,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緘默不語的騙子。解釋那麽蒼白,她已經失去解釋的機會。她隻是好想和冉尋再說說話,說什麽都好。視野裏的兩個人快要消失。遊紓俞隻看見那位個子很高的女人稍偏頭,冷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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