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裏。“最近嘉平降溫,你手腕有傷,戴上這個。”遊紓俞將手提袋的東西遞過去,“很薄,不會影響彈琴。”冉尋看見女人低頭,耳邊整理妥帖的墨發垂落下來,白日裏的冷淡不見蹤跡。仔細挖掘,有一絲收斂起來的心緒不寧。不敢看自己,是怕被拒絕嗎?接過手提袋,她語氣柔和:“謝謝。”想好日後該怎麽客氣地把這些人情都還回去後,她體貼問:“遊老師還有事嗎?工作辛苦,早點回去休息。”聽出這是隱蔽的告別話術,遊紓俞終於肯擡起頭看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
第60章

之後, 冉尋被叫去警局做了個筆錄,心很大,依舊開著自己的車回月亮灣。

手臂上的傷不嚴重, 就是淤青瘀血,後續車主顯然比她傷得更重,醫院處理時, 她沾光也跟著包紮了幾下。

還好這場意外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。

離開時,肇事的人已經被抓住了,是某處工地的包工頭,酒駕誤事。

睡前, 冉尋暗嘆自己幸運, 也終歸有些後怕。

因為回家後照例撫了一下愛琴,她發現自己的指尖在顫。

事故發生的那一瞬間,冉尋承認自己分外遺憾。

尚待劃上句號的巡迴音樂會, 無數雙期待的眼睛,還有遊紓俞在臺下專注望她時的模樣。

剛被人說好事將近, 就有意外發生。

手臂痠痛牽動手腕,冉尋把遊紓俞送給她的貓貓護腕戴好,又暖又軟。

翻出手機,想給對方留言些什麽,可又放棄。

女人現在大概正熟睡著。

冉尋安靜閉上眼。

三天後就是奶奶的生日,她想和遊紓俞一起,將初夏完美順遂地走到末尾。

-

次日冉尋到琴行練習, 林姣看見她手臂包著, 心疼得不行。

把伺候專屬客人的小蛋糕端上來, 問她:“不是馬上要飛寧漳演出嗎?胳膊怎麽弄的。受傷了還不好好養一下。”

冉尋給手邊正彈的曲子收了個尾,輕快答:“不嚴重, 熱水燙的,我還能正常彈。”

什麽姿勢能燙到外側手臂,林姣纔不信,“還好沒傷到手。那你音樂會的禮裙怎麽穿?”

“穿長袖款。我堅信我的聽衆都有高階審美,聽曲子就好了,誰管臺上的人是誰。”冉尋笑。

林姣心想還真不一定,冉尋這模樣,不少圈外粉都是靠她一張臉吸來的。

比如那個從小和她不對付大的堂妹。學大提琴,卻整天追著冉尋的社交媒體轉,遺憾當時該學鋼琴。

林姣嘲諷她,說學鋼琴的不一定是藝術家,還可能是開琴行的。

又說她和冉尋熟識,要不要替她要張簽名。小姑娘不信,還陰陽怪氣回來。

她拿了張硬紙板過來,“三寸,給我簽個名,我要賣給別人。”

冉尋吃人嘴短,聽話地林姣說什麽就寫什麽,寫到To林璧,挑了一下眉,含笑問:“這是你妹吧?”

林姣點頭,“你知道了?她特別喜歡你,我前幾天看她微博,發了一連串生無可戀的狗頭,說失戀了,就要張簽名安慰一下。”

說著說著忽然覺得不對勁,她知道林璧單戀冉尋,林璧失戀了,那不就意味著冉尋或許……

談了。

“真的假的,你枯木逢春了?”林姣震驚問,“有女朋友了?速度好快。剛回國那一陣不還消沉著嗎。”

冉尋飛快簽好名,彎著眸子遞給她。

也不說話,就老神在在地點了下頭,寵辱不驚。

實際心裏都快要樂開花了。

還是沒忍住,她指尖在琴鍵上跳躍,彈了串悅耳旋律,透露,“等我們有訊息了,給你發請柬。”

說完才開始思索,進度是不是有點快。

但昨晚她試探了一下遊紓俞,對方態度溫順,還發了可愛表情包,顯然一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模樣。

那可就不怪她臆想了。

從前未經實踐的心思,正抽芽密長,恣意欣快。

她想等到巡迴結束,秋季剛過的那個初冬,帶女人到盧森堡看一場雪。

然後趕在新年首日登記,並不辦什麽儀式,隻靠緩慢遞送的國際郵件,將她們的好訊息公之於衆。

這樣,或許唯心般能延長甜蜜感。信箋跨越兩大洲三大洋,好像連心動時效也一併延伸。

“好,我等著。你笑容先收一下。”林姣拍一下冉尋肩。

“今天我出門,有點事要辦,三寸,你練琴的時候順便幫我看一下店。”

冉尋答應了,背後的門被掩好。

琴行人來人往,冉尋狐假虎威,練習累了就隨處逛逛,不時與客人聊幾句,分寸恰好。

問就是一句“代理店長”,給林姣的琴行拉人氣。

很快引來不少人合影留念,冉尋耐心應下,休息間隙,收到遊紓俞的訊息。

[今晚不忙,我想來陪你和朋友吃晚餐,好嗎?]

[在琴行等我。]

冉尋瞥一眼左手臂,心想這得回去換身衣服了,裹得嚴實點纔好。

笑回一句語音:“那好,我天黑前給你打電話。”

不過到晚上,遊紓俞來了,可等不到什麽朋友。

變成她們兩個人的約會,也很好。

-

傍晚,遊紓俞結束一日工作。

其實她晚上還有節選修課,但捱不住拘束良久的心思,頻繁看手機,很快被同辦公室的曹斐發現。

對方刺探了幾句她目前的情況,便笑起來,主動要走她備好的課件,“遊老師,我替你講一節,你去約會吧。”

安排好之後的工作替補,遊紓俞承諾給對方帶寧漳的特産答謝,這才安心提著公文包離開。

路上,手機忽然有新訊息提示。

遊紓俞還以為是冉尋,匆匆查收,卻希望落空,臉色一瞬間轉差。

是遊盈發的,連著三個“想見你”。

強忍住幹嘔的**,她右滑將訊息刪掉,抿唇快步走。

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,一路上,遊紓俞留心著冉尋的通話,直至坐上駕駛位。

耐心等了一會,依舊安靜。

忍不住給對方發訊息:[現在可以來找你嗎?]

原本一分鐘之內就該回複的人,今晚遲遲沒有動靜。

應該是在沉浸練琴,或者在與朋友說著話,沒看手機。

車平穩駛出嘉大,心髒忽然焦灼鼓動起來,與昨晚那股沒緣由的不安感交纏。

遊紓俞定了定神,在紅燈停車時,給冉尋打了個電話。

忙音持續十餘聲,還是沒人接。

下班高峰期,窗外車水馬龍,人流如織。不知怎麽,紅燈秒數盡了,卻延了又延,將無數車輛擠壓在白線內。

快要透不過氣,遊紓俞降下車窗玻璃。

聽見側方的司機在抱怨,說前方出了事故,能不能快些清道,光堵車算什麽事。

與之相伴的,還有飄進耳中,聲音微弱冷酷的車載廣播。

因車輛追尾,失控撞出護欄,致使東花市沿街商鋪起火。

琴行,就在東花市街。

遊紓俞背脊發冷,腦海一片空白。

綠燈在這時亮起,她踩下油門,開啟雙閃,不顧耳邊尖銳鳴笛聲,超車趕赴現場。

路況太堵,遊紓俞緊抿唇,把車撇在路邊。

相隔兩條街的距離,她踩著四厘米的漆皮鞋,倉促往記憶中的方向跑。

耳邊呼呼風聲,踉蹌著險些摔了,也渾不在意。

腦海裏隻剩下兩個字,冉尋。

冉尋之後還有演出。

她不能讓對方出意外。

裝修精緻的琴房牆壁已經被熏成黑灰色,火勢散去,周邊聚攏許多圍觀人群。

鋼琴群籠罩在一片白煙中。

冉尋扯著防塵罩,將那些價格不菲的琴都保護好,避免二次傷害。

剛才琴行裏還有孩子上鋼琴課,她把人都疏散幹淨,掛念著自己“代理店長”的身份,又獨自跑回來。

“冉尋。”

忽然聽見一道強裝鎮靜,但已經隱隱發顫的聲音響起,喊她的名字。

不遠處埋在塵土裏的手機響起鈴聲,已經積了十來個未接通話。

再擡頭,冉尋看見身形清瘦的遊紓俞站在廢墟中。

握緊的公文包霎時滑落在地,怔怔望向她。

時間在這一刻靜止,背後是拉好的警戒線,以及倉促趕來的消防員。

冉尋用指腹將女人臉上的黑灰擦淨,看著人怔然失神,唇蒼白無色的模樣,格外憐惜。

“怎麽闖進來了,這裏危險。”

意外來得太匆忙,竟不留給人分毫喘息餘地。

冉尋蓋好鋼琴才發現,身上有幾處麵板被灼傷了,隻好隨著救護車隊裏的一輛,跟去醫院處理。

遊紓俞有專業經驗,接過忙碌護士手裏的紗布,幫她包紮。

隻是處理時,手都是冰冷發顫的。

去醫院的途中,也始終沒有說話。

她發現了冉尋左手臂上的瘀傷。

昨晚的心緒不寧是真的,冉尋出了事,卻有意瞞住她。

車上,再到醫院,到處都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氣息,耳邊車鳴聲刺耳。

冉尋想起遊紓俞曾對她講述的往事,心疼勸:“我沒事,紓紓,你不用一直陪在這裏。”

她記得遊紓俞討厭醫院場景,要是又想起學生時代那些不愉快的事該怎麽辦。

對方卻隻是執拗地搖了一下頭。

縱然臉色失卻血色,身形搖搖欲墜,依舊拽著她掛號,看診,取藥,有條不紊。

直到語氣極理智,詢問急診科醫生冉尋胳膊上的瘀傷來由。

聽聞了昨晚沒有釀成嚴重後果的那場車禍。

嘆口氣,冉尋心想,總也是瞞不住了。

出診室,坐在走廊的長椅裏,她將遊紓俞冰冷的指尖蜷進手心裏,語氣放得輕快:

“別擔心,雖然倒黴,但兩次都是輕傷呀。”

空出一隻手,冉尋去勾女人光滑的頷角,“原來運氣都用在這裏了,是不是?紓紓。”

沒料到,溫熱的淚滴竟霎時滾落下來,將她的指尖打濕。

遊紓俞眼皮薄紅,依舊沉默,隻上前一步,俯身,緊緊抱住她。

臉頰貼進她頸間,身軀逐漸發起抖來。

堵在十字路口的紅燈處時,她尚且心存希冀,想象冉尋可能不在琴行。

但站在燒毀焦黑的琴行門口,路邊是被嚇哭的孩子,而環顧周圍,始終找不到冉尋的身影時,遊紓俞再也無法思考。

充耳不聞身後人群的警告聲,從警戒線下方闖入琴行。

她害怕再也見不到冉尋。

鎮上甜蜜而短暫的一日,會是她們之間故事的終結一筆。

冉尋撫摸遊紓俞的背,對方雙眼這時才隱隱泛紅,無聲落淚,剛才強撐起來的可靠剋製早就崩塌。

“……你等一下我,冉尋。”她開口,嗓音溢滿水氣。

“就坐在這裏,別走。”

從懷抱裏起身,她再三確認冉尋會聽話,才邁著虛晃的步子離開。

遊紓俞知道,這一切或許都是遊盈在背後操縱。

她已經對女人的手段厭倦至極。

過往隻是單純恐嚇,就逼她硬生生將冉尋推開,但現在將一切付諸實際,心中反倒平靜到極點。

遊盈在嘉大附醫的住院部,遊紓俞推門走入時,對方麵色依舊蒼白,發絲束成溫柔端莊的樣子。

望見她,有些意外,同時滿足笑起來。

輕聲叫她:“小俞。”

遊紓俞走近病床,沒有坐。

遊盈看見她臉側沾了些髒東西,眼底浮現一絲寵溺,伸手想給她擦幹淨,“這是怎麽了,花貓一樣。”

遊紓俞無動於衷,緊抿唇,忽然,撥開女人瘦弱至極的手。

“姐姐難道不清楚嗎?”她話音生冷。

“小俞,你怎麽了。”遊盈不理解她說的,卻讀出她眼底少見的嘲意,呼吸急促,“發生什麽事了嗎?”

“姐夫的死因是什麽?你應該知道。現在,你開始用這一套對我重要的人。”遊紓俞後退一步。

垂頭,開口:“我很失望。”

遊盈似乎明白了。

咳嗽不止,她無力笑一聲,“我隻是在提醒冉小姐,讓她走遠一些。”

“你讓她用命來賭嗎?這就是你口中的提醒。”遊紓俞快要壓不住自己的情緒,隻好用指尖掐住掌心,維持語氣上的體麵。

“車禍引發火災,今天很多人受了傷,希望你好自為之。”

遊盈捕捉到她話中的“火災”二字,臉色發白。

“是哪裏的火災?”她怔怔發問。

“今天的事,姐姐真的不知情,小俞,你願意相信嗎。”

遊紓俞避而不答,也倦於再看遊盈一眼。

她自泥潭中生長二十餘年,拚命掙紮,卻落入另一片沼澤。

而此時,沼澤將要淹沒她頂,讓她窒息作嘔,再度無法脫身。

遊紓俞想從這一切中抽離。

她知道會有人在背後等她,和她一起。

“小俞,你留下來,我們好好商量一下,好嗎?”身後,遊盈語氣低微到極點。

“別皺眉,姐姐不想你難過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遊紓俞轉身,結束這場隻持續五分鐘的最後一次交談。

“六月前,我會迴遊家簽好斷絕關係的協議。”

“祝你早日康複,姐姐。”

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縱容冉尋,避開對方話中圈套,淡聲開口。“沒有其他事的話,我想繼續工作一小時。”冉尋不贊同,擡起纖細手指,勾起遊紓俞散落的濕發,捲了幾卷,“真過分呀,來九層可不是為了看遊老師加班的。”似乎篤定女人不會那樣做,她描摹相貌般定定笑望對方幾眼,從隨身手提包裏拿出什麽。熟悉的白灰色貓貓護腕,隻不過有線頭突兀地鑽出來。“複習聊天記錄,才發現有關這對護腕的小插曲。”冉尋聲線含笑,不露破綻地說了個謊。“倉促趕製的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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