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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絲,“你也想的,對嗎?”遊紓俞隻是在猜,她的月亮今晚能否被她捂溫。她不清楚冉尋此時究竟在想什麽,因為對方隻是靜靜籠罩在臥室燈光下,端詳凝視著她。像低垂尾巴,警惕至極的小貓,又經不住誘惑好奇,蟄伏打量著她。她牽引冉尋的手,在自己身上遊離。滑膩料子的純白襯衫很快揉皺,觸到讓人臉紅的體溫。今晚的一切,都像隻屬於她的、單方麵的貪歡。遊紓俞主動去吻對方,盡管得不到回應。引誘般的吻逐漸步入正題,從淺嘗輒止到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
第41章

幾次琢磨不透的降溫後, 嘉平的四月走到尾巴。

氣候漸暖,已有夏天的勢頭,路上隨處可見亂穿衣的男男女女。

冉尋最近癡迷練琴, 通常能窩在家裏連著幾日不出門,閑時就養養花草,自得其樂。

要讓她起駕, 除非是冰箱存貨空了。

但看著精神頭還是不錯的,該睡時能睡,想吃時就吃。雖然宅著,但依舊喜歡說俏皮話, 並不頹廢。

梁荔總算放心, 不再來月亮灣拜訪。

雖然她不知道,冉尋那麽懶的人,為什麽忽然有了定時填充冰箱的習慣。

大概因為失戀使人成長, 也總夾雜著令人費解的改變。

冉尋趁這幾天宅在家,本業之餘, 跟著網上攻略學做了幾道簡易家常菜。

總不能餓到自己。雖賣相不好,但她不是重視口腹之慾的人,能填飽肚子足矣。

因為沒有人再會特地繞遠前來,隻為了送合她口味的美味早點,也沒人會細致到檢查她的冰箱,提醒她該補充食材了。

除去照常的三餐,冉尋在鋼琴旁從早坐到晚, 一遍遍練習曲目。

走神時, 視線掠過窗外, 明暗轉換,竟産生錯覺, 覺得如今的景象頗像她旅居國外那幾年。

孤身一人,目睹每年由春到冬的演替。

而她在日複一日的“新生活”裏,靠機械性練琴,參加無數比賽,逐漸忘掉舊人。

冉尋有類似的預感,她與遊紓俞,這次也許再不會見麵了。

最後留下的那朵紅玫瑰,會安慰到女人嗎?

琴音停歇。

冉尋指尖撫摸細膩琴鍵,最終停在高音C。

應該會的。

遊紓俞會放下她,好好吃飯,事業高升,然後認識新的人。

總有人能讓女人不畏世俗眼光,變得更加勇敢,那應當是個比她還好的女孩。

冉尋自嘲,她還是習慣性美化記憶。

因為她不敢去想遊紓俞哭的模樣。

又是一個好天氣,週末,冉尋坐在餐桌旁,吃完一頓自製午餐。

下午,正準備練琴,卻忽然接到Sarah的通知,說巡迴嘉平場演出恢複舉辦。

“冉,如果措手不及,我可以幫你推掉。”Sarah提議。

“不用,這幾天一直在練習,我這裏上場應該沒關係。”冉尋邊翻看琴譜,邊抵在手機邊回應。

“倒是辛苦你了,小助理,快回德國了還幫我留意訊息,最近給你辦個送別宴如何?”她嗓音柔軟。

最終定在明天,地點在沈瓊駐唱的那一家酒吧。

冉尋打電話邀了不少人,沈瓊和樂隊的朋友,還有梁荔,想給Sarah的餞別宴來一點小小的場麵震撼。

沒想到最大的包廂都快要擠不下了。

Sarah擠在人群中,喝得暈忽忽。她喜歡喝酒,結束冉尋也能送她回家,於是索性讓她盡興玩一玩。

喝了幾口果汁,覺得包廂裏太悶太吵,冉尋出去透氣。

下了樓,纔看見沈瓊竟少見地坐在吧臺裏,吉他放在身邊,低垂頭,正調一杯顏色清淡的酒。

調好之後,送到吧臺旁邊的某桌,順勢坐在一個女人對麵。

難怪剛纔不在包廂。

冉尋彎了一下唇,站在樓梯轉角裏,打量沈瓊對麵的人。

衣著保守素淨,眉眼溫婉,瞧氣質不像常來這種娛樂場所的人。

她第一次看到沈瓊願意敞露心扉,如此主動,而不是冷著張臉,嚇退一衆追求者。

不願打擾她們,冉尋特地繞了個遠,到一樓靠窗不起眼的角落裏坐下。

聽著臺上樂隊,洗滌一下聽覺。

順便在社交媒體轉發一週後嘉平場巡迴演出的宣傳訊息,配文:

[兜兜轉轉,終會相遇。]

冉尋收起手機,再一擡眼,視線掠過混雜人群,落在吧臺附近。

不知道什麽時候,那裏坐了一道久違的清瘦背影。

穿一條黑色無飾的端莊長裙,外麵披西裝外套,戴耳機,微側頭,在看吧臺上的選單。

然後沒什麽顏色的唇翕動,與調酒師溝通。

音色聽不見,但想必如杯子裏的冰塊一樣清冷。

“我想點一杯橙色炸彈。”遊紓俞指尖圈畫,禮貌頷首。

她平時從不喝調變酒,特別是涼的,今晚話音卻稍微停頓,補充,“加冰,謝謝。”

一杯平平無奇的酒很快呈遞過來,調酒師貼心地在杯壁裝飾了橙子片。

如果不知道,還真以為是橙汁。

曾經也有人請她喝過“橙色炸彈”,在相同的地點,相似的時間。

那晚的記憶現在已經很模糊,可遊紓俞還記得酒的味道,冰塊融化,沖淡甜膩,清新到心裏。

她其實不喜歡酗酒,第一口隻是抿個樣子,喝的不多。

但對上麵前人那雙水杏眼,酒精催發,竟很快覺得飄然發暈。

降噪耳機裏播放琴曲,這是遊紓俞素來的習慣。

她心存希冀,垂頭嘗了一口杯中酒,很快微蹙起眉。

很苦很澀,讓人反胃,一點都不甜。

也對。

遊紓俞晃了晃杯中冰塊,思緒茫然。

將杯子推遠,俯在吧臺,以手臂遮掩這幾日臉上的疲倦。

人都不在,酒又怎麽會甜。

她又怎麽肯斷定,執拗地重現從前的一幕幕場景,她想要相遇的人就真能出現在她麵前。

冉尋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裏。

嘉大不會有,琴行不會有,她們曾走過的每一個地點都沒有。

遊紓俞也去過月亮灣,可隻敢遠遠地在旁觀望。

她知道,她惹冉尋難過了。素來恣意的人,總是喜愛並享受生活,可竟能整整一週閉門不出。

她看見,冉尋的那位調律師朋友總是提著大包小包拜訪,愁容不展,空手由冉尋送出來,哀其不爭地勸她。

遊紓俞通常這個時候才能看見冉尋揚起唇角。

依舊如常,讓人很輕易就能看見她眼底溢位的笑意。

卻像隔了層薄膜,隻為了單純表達“笑”這個情緒而笑。

她驚覺,原來冉尋對她笑的時候是格外不同的。

明媚勾人,藏著期許暗示,像一隻貪心不足的慵懶貓咪,想從她這裏索求回應。

隻可惜她的回應與解釋來得太遲,冉尋最終還是等不及。

這樣的笑也再也看不到了。

遊紓俞朦然間覺得耳邊的嘈雜聲音扭曲,頭暈得厲害,臉也發燙。

坐直身子,耳機裏的琴曲恰好播到一首《秋日私語》。

如同幻聽一樣,她忽然從無數混合的人語與噪音中聽見某道柔軟帶笑的嗓音。

“瓊姐,上樓吧?”

遊紓俞倚在吧臺卡座裏,怔怔朝那個方向望去。

冉尋背對著她,和身邊人談笑著,逐漸走上螺旋樓梯。

“……冉尋。”她摘掉耳機,開口。

但竟隻能比出徒然的口型。

遊紓俞才遲遲發覺,原來嗓子已經啞了,在酒吧嘈雜氛圍裏,呼喚聲像呢喃細語。

她站起身,平衡感喪失,搖搖晃晃,險些摔倒。

快走幾步,朝樓梯方向追去。

視野因為醉意虛晃,一時竟分不清那道身影究竟是真實,亦或隻是她的假想。

遊紓俞抹了一下眼尾,除掉積蓄的水汽。

“冉尋。”她站在一樓,樓梯扶手拐角處,仰頭執拗喚。

“……等等我。”

再給她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好。

冉尋討厭她糾纏,禁止她靠近,因為她極端膽怯,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緘默不語的騙子。

解釋那麽蒼白,她已經失去解釋的機會。

她隻是好想和冉尋再說說話,說什麽都好。

視野裏的兩個人快要消失。

遊紓俞隻看見那位個子很高的女人稍偏頭,冷淡瞥她一眼。

而冉尋從始至終沒有回應。

包廂裏依舊熱鬧,和剛才樓梯轉角的無言氣氛形成對比。

冉尋無聲融入,坐在本場主角Sarah的身邊,幫她擋了幾瓶酒,笑著勸衆人。

“適可而止啊,Sarah酒量不好,喝壞了找你們賠。”

大家都很有分寸,桌上都是沒有殺傷力的酒精飲料。

但Sarah也快睡著了,頭一歪,倒在她肩頭。

冉尋坐著沒動,貼心地給她調整角度,讓她舒適入睡。

旋即端著果汁,融入周圍氛圍裏,沒包袱地和朋友們談笑。

喝了一口,是橙汁,甜膩的口感讓她吞嚥動作稍微停頓。

忽然平白想起剛才朝吧臺方向那一瞥,遊紓俞手邊相同顏色的飲品。

哪裏是飲品,大概是酒,最烈的那一種。

遊紓俞又在買醉。

但冉尋希望女人可以知難而退。

剛剛的不回應,早已經讓她幾天沉澱的平靜心境搖蕩。

“小冉,有人找。”門外一聲提醒。

半掩著的門開啟,衣著端莊優雅的女人站在旁邊,與環境格格不入。

本低垂著頭,卻在看見人群中冉尋的一瞬間,再無動作。

隻透過那雙微醺的墨眸,眼尾微紅,打量著她。

“冉尋。”遊紓俞輕聲叫她。

包廂裏一瞬間靜下來。

除了沈瓊,沒人認識這位前來拜訪的,外表如天上月般出塵禁慾的女人。

因為她們曾經那樣見不得光。

冉尋把橙汁放下,禮貌點頭,擺出恰到好處的微笑,“今晚真巧。遊教授,請進。”

遊紓俞在聽見那個陌生稱呼時稍怔。

即使醉了,視野模糊到快要站不穩,可依舊能體味到足將她淹沒的難堪。

來自無數道窺探或打量的視線,來自冉尋一聲輕飄飄的招呼。

表麵禮貌,甚至邀她進來,笑容卻缺乏真誠。

她低嗯一聲,裙擺搖蕩,扶門走入包廂。

冉尋的身邊都坐滿了,紅卷發異國女孩親昵倚在她肩頭熟睡。

再旁邊是她親密的朋友,嬉笑怒罵,氣氛融洽。

遊紓俞隻能坐在很偏的角落。

包廂裏的氣氛很快由停滯轉為熱絡。

有人感嘆大學教授竟然也能被冉尋請過來,有人起鬨提問,她們之間是怎麽認識的。

冉尋沒再喝那杯橙汁。

她怕喝了甜的,總會心軟,再度吐露甜言蜜語。這此時已悖她本心。

視線掠過遊紓俞,笑意盈盈,答:“讓你們失望了,並沒什麽特別。”

彷彿這纔是她們今夜第一次照麵,她極其自然地向女人求證,口吻禮貌官方:

“就是普通朋友關係。對吧,遊教授?”

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法離開嘉平。你放心,我肯定赴約,兩天之後,我就來見你。”“我沒收到呀,原來你要結婚了。”冉尋好像笑了一下,“祝福你。”“那就不用來寧漳了,在嘉平,生活也很安穩,不用到處跑。”遊紓俞心跳空懸,想說什麽,喉嚨卻像被堵住。她拿不到自己的手機,不知道這幾天冉尋都經歷了什麽,一切言語都蒼白到極點。更無從設想,對方此刻在哪裏,都在做些什麽。以至於語氣輕描淡寫,好像失去了對她的所有情緒波動。“我要走了,可能接不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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