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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”溫酒也不爭辯,乖順道:“溫酒謹記。”“方纔你沒應太子爺也沒應瑞王,便說明你是個聰明人。”徐洪武看了她許久,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,“可在這帝京裏裏求存,光是聰明還遠遠不夠。”溫酒道:“人活一世,原就不是容易的事。”徐洪武道:“你這丫頭倒是通透。”溫酒不語,死過一回還不通透,那就真的白白經過那麽一場人世浮沉了。“老夫從不插手朝堂裏的事,別的忙幫不了什麽,收留你幾天,倒是不難。”徐洪武說:“至於謝珩的...謝玹從未見過如此尖牙嘴利的葉知秋,好似恨不得把一字字一句句都變成刀劍往他心口上紮。

她從前都是懶得說這麽多的,講什麽都不如直接幹一架,能用拳腳解決的事用不著唧唧歪歪的。

率直爽朗至此的姑娘,找遍整個大晏也找不出第二個來。

這樣的葉知秋,唯獨對他格外地有耐心,連說話時嗓音都比對著旁人的時候要溫柔許多。

隻是現在,她傷了心,不願意再對他有什麽不同,彷彿說兩句刺耳的話,就能把彼此的距離推到最遠,再不必有什麽瓜葛。

“我昨日……”謝玹原本可以開口解釋的,可說了幾個字就止了聲。

因為他忽然發現,其實葉知秋說的沒錯。

他昨天是嗓音啞得發不出聲音來不假,可以前有過那麽多次的相處,明明很多次都可以對她好一些的。

那時候的葉知秋多愛笑啊,他多說個隻言片語的,就夠她高興好半天的。

可他卻那般吝嗇,連同她多說一句都不願意。

謝玹壓下滿腔劇痛,啞聲道:“我不是怪你裝作不知道,我隻是……”

他的聲音越來越輕,微頓後,又強撐著發出聲來,“我隻是怕你不認得我了。”

葉知秋在暴雨山洪裏救人,是往生死關裏走一遭,誰能保證她除了眼睛受傷之外,還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?

謝玹雙目泛紅地看著葉知秋,“也怕你明明認得我,卻裝作不認得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葉知秋忽然有些眼眶發酸,強撐著硬聲道:“你還是別說了。”

她生怕被謝玹看見自己眼中的水光,連忙抬頭望天,有些自嘲地笑著說:“你從前不願意同我多說其實一點錯都沒有,瞧瞧,你現在願意說了,好不容易說了這麽多,可我一句都聽不懂,有什麽用?”

其實這幾年葉知秋也讀過不少書的,她喜歡的人學富五車、才冠天下,十七歲便蟾宮折桂,羨煞天下文人。

她自然也不能一直做那個粗魯無理不通文墨的山大王,出口成章這輩子是不可能了,可花前月下的時候憋一兩句打油詩,燈會同遊時一起猜猜謎底,這點墨水怎麽也得有。

大抵是真的做不了一路人吧。

謝玹方纔說的那些話,分出來每一句她都能聽懂,可湊到一起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,她忽然就聽不明白了。

謝玹怔了怔,急聲道:“從前、從前我不是不願同你說,這麽多年來,從沒人像你這般待我,我以為、沒人會真的喜歡我、隻有我自己知道這張尚能入眼的皮相之下是個什麽怪物……”

我不敢信真的有人會滿心滿眼都是我,不敢信有人會長長久久地喜歡我,甚至連同人多靠近一些都被怕被發現自己身上的異樣……

沒有的東西若是一直沒有也就罷了。

可擁有過,再失去,卻是不能忍受的。

朝堂上“妙句書華章,冷語斥群臣”的年輕首輔,此刻竟說得語無倫次,露出了緊張而慌亂的神情。

可惜此刻沒有旁人在場,葉知秋眼前又是一片漆黑,如此平生僅見的場麵,竟無人有幸得見。

“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,謝玹?”葉知秋看不見謝玹有多緊張她,隻是聽他雜亂無章地說著那些話,便覺得自己這事幹的真夠強人所難的。

山大王強搶了壓寨夫人,還得由著她撞牆懸梁以證清白不可辱呢。

謝玹也是真的命不好,遇到她這麽個難纏又麻煩的。

以前是明知道謝玹不喜歡,還非要厚著臉皮往他身邊湊。

如今好不容易離得遠了,兩不相擾能鬆口氣,又拿死了瞎了的事折騰他,看把好好一個高高在上身不染塵的首輔大人折騰的,還要受累編扯出這些他自己都不信的話來哄她。

硬生生把這麽個舌戰群儒、口吐蓮花之人逼成了字字磕巴。

真是造孽!

葉知秋越想越覺得心裏難受地緊,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起來。

她生怕自己撐不住會暈過去,連忙定了定神,深吸了一口氣,搶在謝玹繼續說之前開口:“其實你一點錯都沒有,根本就用不著勉強自己來同我說這些話。”

葉知秋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絲她以為是笑的弧度,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灑脫一些,釋然一些,“不過就是你不喜歡我而已,多大點事啊?世上的人千千萬萬,看不對眼的多了去了,年少情深還會走到勞燕分飛呢。何況是我這般一廂情願的,早就該識相地走遠些才對。”

她說著漸漸緩過氣來,調整了一下呼吸,繼續道:“那誰說還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**來著,除了你不喜歡我之外,我這輩子其實還挺如意的。”

葉知秋笑了一下。

這次是真的笑,隻是難免帶了幾分苦澀。

她仰著頭,早已經看不見藍天白雲,眼眶卻蓄了水光。

她拚命掩飾真實的情緒,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瀟灑大氣一起,繼續道:“在寨子裏的時候,雖然窮但是兄弟們都很好,誰也沒苦著我,後來跟著小主上去了帝京,深仇大恨得報,還封了侯,別的姑娘都被困在閨閣裏繡花撲蝶背女戒,我可以如同男兒一般騎快馬、飲烈酒,縱橫沙場,槍挑列國名將也少有敗績,放眼天下女子,有幾個能如我這般快意的?”

謝玹沉聲不語。

葉知秋這些年過的快意是真的。

刀口舔血生死置之度外,不知道哪天會去見閻王也是真的。

葉知秋說完好一會兒也沒聽見謝玹說話,不知怎麽的,有些悵然若失,同時竟還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,隻是前者太微弱了,她輕而易舉就其忽略過去了。

這樣的謝玹纔是她認識的那個人。

沉默寡言,冷靜自持,絕不會失態地胡言亂語。

“還有……”葉知秋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一般,忽然補充道:“阿回說了,我的眼睛能治好,我隻是暫時失明,不會一輩子看不到的,如果你是覺得我瞎了太可憐需要人照顧才善心大發,想說幾句我以前想聽的來安慰我,真的大可不必。”

謝玹眸色幽深地看著葉知秋,嗓音嘶啞卻又字字清晰地傳入她耳中:“你的眼睛會好的,一定會好的。”

他說的太過認真且篤定。

以至於葉知秋都覺得他似乎完全沒意會到自己為什麽要說這個。

謝三公子心思何其縝密,旁人一句話,他都能琢磨出百樣心來。

偏偏這時候,他不琢磨了。

葉知秋在心下暗暗歎了一口氣,無奈地一笑,“其實我並不想治眼睛。”

謝玹顯然沒料到她心裏是這樣想的,愕然問道:“為何?”

葉知秋就等著他問這個,緩緩道:“你我之間走到今日這般,全因我這雙眼睛好美色而起,也算是害人害己了。”

她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有時候都忍不住想,是不是老天爺看我這雙眼睛平白惹出了這麽多麻煩,才讓我變成瞎子的?”

“休要胡說!”謝玹雙目發紅,強行嚥下湧上喉間的腥甜,啞聲道:“不是這樣的。”

葉知秋自顧自道:“其實看不見也有看不見的好,眼前人是美是醜我也不知道,自然也就無需在意了。對了,瞎過這麽一次,等到恢複之後,我再看你應該也就同旁人無異,到時候就再也不會老是偷看你,惹你不快,謝玹。”

她喚了謝玹一聲,聲音變得有些溫柔,“你該高興纔是。”

“我高興什麽?”謝玹嗓音實在是低啞,這話說的如同在自言自語一般。

葉知秋也就是同他離得近,才勉強聽清了。

片刻後。

謝玹忽然爆發了一般,提高了嗓音,近乎嘶吼:“我有什麽可高興的?”

葉知秋被他吼的一怔,不由自主地就往後退去。

謝玹再抬頭看她的那一瞬間,眼神晦暗如幽海,彷彿撕破了那層冷若冰霜的表象,第一次在陽光下露出底下那個偏執而陰鷙的自己,就這樣踏著積水和落花一步步逼近她,“你想以後看我同常人無異?想一點也不在意我?”

葉知秋雖然看不見他此刻的模樣,卻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,不斷地後退。

謝玹眼看著她要撞到樹身,當即伸手托住了她的背部,手背抵著粗糙的樹皮,掌心卻接觸到了葉知秋身上的溫度。

枝頭繁花齊刷刷落下來,撲簌在兩人身上。

謝玹把葉知秋圈在自己懷裏,然後微微低下頭,溫熱的唇輕輕擦過她的眼睛。

分明是旖旎無比,溫情脈脈的情景。

葉知秋卻有些戰栗,漸漸地,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。

她總覺得這樣的謝玹太過陌生,好似全然變了一個人。

謝玹垂眸看她,低聲道:“這麽多年,我拒人千裏,我甘於孤寂,我走一步算百步……”

他的唇貼在她耳邊,近乎情人低語一般,說的卻是,“為的就是所有事盡在掌握之中,永遠不在人前露出現在這個樣子,可你把我的一切都攪亂了,卻想瀟灑從容地抽身而退。”

謝玹怒極反笑,難掩眼底偏執癲狂,“你以為我是什麽?你說喜歡就喜歡,說不喜歡就能不喜歡了?”惶。若是鄰國趁機來犯,隻怕到時候是拆東牆補西牆,越發的捉襟見肘啊。”大晏自從趙毅即位一來,國力式微,一年比一年窮。這帝京城裏王孫公子錦衣華服,醉生夢死,偏遠些的那些地方卻是路有凍死骨,沒個葬身處。平日裏權貴們互相攀比,樂此不疲,一到用錢的時候個個都躲在府裏當做什麽都不知道,老皇帝不急吐血纔怪。謝玹麵無表情道:“戶部三年加重兩回征稅,如今該是他們為君分憂之時。”“道理是這麽個道理。”趙豐歎了一口氣,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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